录音棚的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
颜笑笑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努力压下喉咙里的不适感。她昨晚熬夜练习台词，今早起来嗓子就哑了，偏偏今天要录的是女主角情绪最激烈的一段戏。
"开始。"祁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一如既往地冷淡。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念台词——
"我绝不会……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
颜笑笑急忙捂住嘴，眼角都咳出了泪花。耳机里一片沉默，她几乎能想象祁琛皱眉的样子。
"抱、抱歉……"她哑着嗓子道歉，"我可以继续……"
耳机里传来"啪"的一声，是祁琛放下了控制台的推子。
"出来。"他声音冷硬。
颜笑笑心里一沉，垂头丧气地推开录音室的门。祁琛站在调音台前，双手抱胸，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感冒了为什么不说？"
"我……"她低着头，手指绞在一起，"我怕耽误进度。"
祁琛沉默了两秒，忽然转身往外走。
"祁总？"颜笑笑愣住。
"今天不录了。"他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跟我来。"
……
十分钟后，颜笑笑坐在公司楼下的药房里，看着祁琛面无表情地把一盒感冒药、一包润喉糖和一瓶维生素放在她面前。
"吃。"
颜笑笑眨了眨眼："……现在？"
祁琛没说话，只是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然呢"。
她乖乖拆开药盒，在他的注视下把药吞了下去。药片苦得她皱起脸，下一秒，一颗草莓味的润喉糖被塞进她手心。
"含着。"祁琛收回手，"明天休息一天。"
颜笑笑含着糖，甜味在舌尖化开，冲淡了药的苦涩。她偷偷抬眼看他——祁琛正低头看手机，侧脸线条在药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谢谢……"她小声说。
祁琛"嗯"了一声，依旧没抬头。
……
晚上八点，颜笑笑终于完成了重新调整后的配音片段。她伸了个懒腰，发现整个录音区只剩下她一个人。
"终于搞定了……"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推开录音室的门，她吓了一跳——
祁琛还坐在调音台前，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祁总？您还没走？"
他抬眼看她："录完了？"
"嗯！"颜笑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您……在等我？"
祁琛合上电脑："顺路送你回去。"
"啊？"
"这个点打不到车。"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吧。"
……
祁琛的车里有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和他身上的气息一样。颜笑笑坐在副驾驶，偷偷用余光瞄他。
"看什么？"祁琛忽然开口。
"没、没什么！"她赶紧转头看窗外，"就是没想到您会亲自送我……"
祁琛没接话，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粥铺时，他突然打了方向盘。
"祁总？"
"吃点东西再回去。"他停好车，"感冒不能饿着。"
……
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端上来时，颜笑笑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地尝了一口——
"好吃！"她忍不住弯起眼睛。
祁琛坐在对面，面前只放了一杯黑咖啡。他看着颜笑笑像只满足的小猫一样小口喝粥，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您不喝点粥吗？"颜笑笑问。
"不用。"
"可是空腹喝咖啡对胃不好……"她下意识说道，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多管闲事了，赶紧低头喝粥。
祁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招手叫来服务员："再加一份南瓜粥。"
颜笑笑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
"你推荐的。"他淡淡地说。
她的耳根悄悄红了。
……
送她到楼下时，颜笑笑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谢："今晚谢谢您。"
祁琛"嗯"了一声，忽然递给她一个纸袋："明天记得吃药。"
颜笑笑接过来，发现里面是各种感冒药和喉糖，甚至还有一盒蜂蜜。
"祁总，您……"她抬头想说什么，却发现祁琛的目光落在她身后。
"那是你家的猫？"
颜笑笑回头，看到一只橘猫正蹲在楼道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
"不是，是小区里的流浪猫。"她笑了笑，"我偶尔会喂它。"
祁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颜笑笑下了车，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祁总！"
祁琛降下车窗。
"明天……"她抿了抿唇，"明天我会把状态调整好的。"
夜色中，她看到祁琛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嗯。"他说，"好好休息。"
直到他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颜笑笑才转身上楼。她抱紧怀里的药袋，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
橘猫跟在她脚边，"喵"了一声。
"你也觉得他其实人很好，对不对？"她小声对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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