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心跳

颜笑笑盯着录音棚的台本，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祁琛递给她药袋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的触感——微凉，却让她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

　　"笑笑，准备开始了！"周扬在门口喊她。

　　"来了！"她猛地回神，拍了拍发烫的脸颊。

　　今天要录的是《幻音之城》女主角告白的戏份，情感细腻又复杂。颜笑笑深吸一口气，走进录音室，戴上耳机。

　　"开始。"祁琛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低沉。

　　她闭上眼睛，想象着角色此刻的心情——

　　"我一直以为，独自一人也能走下去……"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孤独。"

　　录音室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颜笑笑沉浸在角色里，没有注意到调音台后的祁琛目光微动。

　　"停。"

　　她睁开眼，不解地看向玻璃对面的祁琛。

　　"情绪不够。"他按下通话键，"角色此刻是矛盾的，既渴望靠近又害怕受伤，你的声音里只有柔软，没有挣扎。"

　　颜笑笑咬了咬唇："那我再试一次。"

　　她调整呼吸，重新开始。这一次，她将那种纠结的情感注入声音——

　　"我不敢靠近你，却又忍不住想……如果是你，会不会不一样？"

　　耳机里沉默了几秒。

　　"过了。"祁琛的声音有些沙哑，"下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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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工作四小时后，颜笑笑的嗓子开始发干。她正想申请休息，录音棚的灯突然闪了闪，随后——

　　"啪！"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怎么回事？"她惊慌地站起来。

　　"停电了。"祁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别动，原地等着。"

　　她听到他起身的声音，然后是手机亮起的微光。祁琛的脸在冷光下显得格外立体，眉头微蹙着查看情况。

　　"电路故障，维修至少需要半小时。"他放下手机，"先出来。"

　　颜笑笑摸索着往门口走，却不小心绊到了地上的线缆。她惊呼一声，向前栽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她。

　　祁琛的胸膛近在咫尺，雪松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颜笑笑的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衬衫，掌心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小心。"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比平时低沉许多。

　　"谢、谢谢……"她慌忙站稳，却因为太紧张，反而踩到了他的脚。

　　祁琛闷哼一声。

　　"对不起！"颜笑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黑暗中，她听到一声极轻的笑。

　　"你怕黑？"他问。

　　"不是……"她小声辩解，"只是不习惯。"

　　手机的光亮太微弱，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才能看清路。颜笑笑能感觉到祁琛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心跳快得不像话。

　　"坐这里等吧。"祁琛带她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周扬已经去联系物业了。"

　　狭小的沙发上，他们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颜笑笑紧张得手指发麻，拼命想着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

　　"祁总……"

　　"嗯？"

　　"您为什么会选择做游戏？"她鼓起勇气问。

　　祁琛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因为游戏里的角色，可以说出现实中说不出口的话。"

　　这个答案让颜笑笑一怔。

　　"那你呢？"他反问，"为什么做配音？"

　　"我喜欢用声音讲故事的感觉。"她放松了些，"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就模仿电视里的人说话，假装有很多朋友……"

　　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觉得自己说得太多。

　　但祁琛没有嘲笑她，反而问："你模仿过什么角色？"

　　颜笑笑没想到他会感兴趣，眼睛一亮："《星空物语》里的月璃！那段告白戏我练了好久——"

　　她情不自禁地念出那段台词，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即使星星都熄灭，我也会记得你的光芒。'"

　　最后一个字落下，休息室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颜笑笑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抱歉，我太投入了……"

　　"不，"祁琛的声音出奇地柔和，"很好听。"

　　她的心脏漏跳一拍。

　　就在这时，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两人同时眯起眼，方才的暧昧氛围瞬间消散。

　　颜笑笑这才发现，他们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数清祁琛的睫毛。她慌忙往后挪了挪，耳根发烫。

　　祁琛也直起身，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表情，只是耳尖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来电了。"他站起身，"继续工作吧。"

　　颜笑笑点点头，跟着他回到录音室。但她的心思已经飘远——刚才黑暗中那个温柔的祁琛，是她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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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回到家，颜笑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明天记得带润喉糖，天气预报说会很干燥。——R」

　　她盯着那个"R"看了好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翻开抽屉，她发现之前祁琛给她的药袋里，还藏着一张纸条：

　　「你的声音，是这个项目最珍贵的发现。」

　　没有署名，但那凌厉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颜笑笑把纸条贴在胸口，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糟糕，她好像真的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