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的低语

雨点砸在医务室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密码。小兰望着自己掌心被玻璃划出的伤口，新一正用镊子小心翼翼挑出里面的碎片。他的呼吸喷在她手腕内侧，带着微微的颤抖。

"疼就喊出来。"新一的声音比平时低哑。

小兰摇头，目光却落在他领口——第二颗纽扣不见了，只剩下几根倔强的线头。那是半小时前在礼堂搏斗时，她情急之下拽掉的。现在想来，当时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他了。

灰原哀突然推门而入，手里的紫外线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幽蓝的光带。她不由分说抓起新一的手腕，灯光下浮现出一串荧光的数字：4896。

"果然接触到了。"灰原的声音像浸了冰，"那个凶手故意留下的药瓶。"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兰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却看见步美抱着素描本冲进来，眼睛肿得像桃子。

"工藤君..."小女孩抽噎着翻开素描本，"我、我想起来了..."

纸页上的乌鸦图案翅膀处多了一个奇怪符号。灰原哀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组织高层才懂的销毁标记。

新一突然站起身拉紧窗帘。转身时，小兰看见他指间夹着那枚丢失的纽扣，轻轻一旋竟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

"贝尔摩德三天前入境。"灰原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而我们的凶手先生，恰好是她最喜欢的杜松子酒经销商。"

步美突然抓紧小兰的衣袖："今天下午...有个银头发阿姨问我，是不是认识毛利兰姐姐..."

空气瞬间凝固。新一手里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小兰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贝尔摩德不仅知道她变小了，还在通过步美试探。

医务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新一将某个冰冷的东西塞进她口袋，呼吸擦过耳际时留下三个字："藏好了。"

当备用灯亮起时，步美正指着窗户尖叫——玻璃外侧，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血手印。

雨水顺着排水管轰隆作响。新一抓起紫外线灯照向血手印，荧光反应立刻勾勒出完整的掌纹。

"是挑衅。"他的声音绷得像弓弦，"贝尔摩德最喜欢在犯罪现场留手印。"

灰原哀突然夺过素描本，将其中一页对着灯光。原本空白的纸面浮现出荧光路线图，标注着"第三实验室"的字样。

"步美，"小兰轻轻握住小女孩发抖的手，"那个银头发阿姨还说了什么？"

"她说..."步美的眼泪砸在素描本上，"说工藤君藏着的夜莺该回家了..."

新一猛地转身，输液架被他撞倒发出巨响。小兰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的困兽。她知道"夜莺"是什么意思，那是新一小时候给她起的代号，连园子都不知道。

灰原哀突然将紫外线灯照向药柜。最下层多出一个贴着"Angel Tears"标签的药剂瓶，里面漂浮着银色絮状物。

"来不及了。"她声音罕见地发抖，"他们在加速实验阶段。"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咔嗒"声，像是有人踩断了什么。新一一把将小兰和步美推进储物柜，自己挡在前面。黑暗中，小兰听见他手表麻醉枪的保险栓被轻轻拨开。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所有人屏住呼吸——

"工藤！"是阿笠博士的喊声，"学校后门有辆可疑的面包车！"

新一刚松口气，小兰却看见步美口袋里有微弱的红光一闪而过。她猛地扯开小女孩的外套——一枚纽扣窃听器正静静躺在内袋里，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

灰原哀迅速用口型示意："别出声。"

窃听器里突然传出贝尔摩德带笑的声音："找到夜莺了哦，Cool Guy。"

几乎同时，操场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气浪震碎所有窗户，玻璃碎片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新一扑过来护住小兰和步美，一块碎玻璃在他脸颊划出血线。

浓烟中，小兰看见新一做了个口型："跑。"

他扯下第三颗纽扣塞进她手心，转身冲进浓烟时，小兰才看清那根本不是纽扣——微型引爆装置的保险栓正在滴滴作响。

步美突然拽她衣袖。美术室的黑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夜莺的羽毛真漂亮】

雨水混着血水在地面蜿蜒。小兰攥紧引爆器，突然明白这场游戏的真正规则——凶手要的不是她的命，而是新一亲眼看着她被摧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