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莫沉默着扭头,躲开明初的视线,“没有。”明初瞧了一眼她,起身没有多问。
到家之后,明初再次打开那本日记本:外婆紧紧扣住我的肩膀,我感觉我的肩膀应该是破了,火辣辣的,外婆不停地晃动着我的肩膀,说着不满意,不满意,他不满意,我整个人都要被甩飞了……
明初盯着纸上的“不满意”,势要把纸盯出个洞来。“他不满意”,明初无意识地摩挲着这几个字,不难猜出,其实应该是“祂不满意”。既然不满意,小姨的死会和祂有关吗?不对,于莫当初说过外婆不管小姨尸体摆放的风水,如果是自然死亡,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明不是合格的祭品,小姨的死亡包括葬礼却充满了蹊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恍惚之间有一个画面在明初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刚到的时候外婆强硬地要求姨夫将孩子带走,甚至没有参加葬礼。
明初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孩子,是为了孩子吗?猛然间有一个想法从明初脑中滑过,明初快速翻动手里的日记本,一目十行。
以“不满意”这篇日记为界,前面的日记没有提到过结婚催婚,而这篇日记后,催婚结婚这样的词语便开始频繁地出现。或许结婚的目的是生育,祂满意的也是孩子。明初已经有一个大致的猜想了,剩下的求证也许可以问一问外婆。
明初合上日记本放在桌上,就火急火燎地下楼了,连于莫的问话都没顾得上。外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显然没有看电视在放什么,外婆直直地坐着,愣愣地看着前面走神,眼睛似乎都没聚焦。
“外婆,那两孩子呢?她们还那么小会想妈妈的吧?”明初打破外婆的呆滞。
外婆回过神,“是啊,两孩子还那么小……”外婆说着说着没声儿了,似乎还没从发呆状态中缓过来。
“那怎么不让孩子留下来,我们陪陪她们也好啊,现在也不知道两孩子过得怎么样?”明初抬头仔细观察外婆的表情,不愿意放过一丝细节。
外婆垂着头嘴唇轻颤嗫嚅,长叹一口气,最后低眉顺眼地支支吾吾地说道:“那边条件好啊,孩子过得好,这里……这里不太平啊,老太婆……没解决,不行啊不行啊……”
明初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小姨还这么年轻……唉,怎么就……”明初适当地停顿叹气,接下来要引出重点,“小姨怕不是带孩子太忙了没照顾好自己,小姨怎么结婚这么早啊?小姨当初都考上本科了啊。”明初摇头叹息,瞧着那漆黑压抑的棺材,这也是明初一直以来的疑惑,那个时候明初只当是老一辈腐朽的思想,没想到……明初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外婆脸色变得更差了,垂着头似要埋到胸口里,整个人佝偻起来,似要蜷缩进沙发里,“是啊,怪我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催她的,还有你姥姥……没安好心啊……她该……”外婆的声音骤然拔高。
这时突然响起巨大的“当”的一声,明初的耳膜都被震得有些痛,明初抬眼,是大门被风吹关上了。因为这变故明初没有听清外婆刚刚说的内容。
外婆突然没了声音,安静下来,明初感觉到外婆状态不好,便嘱咐外婆早点休息。
明初回到楼上看着窗外安静的树,连枝叶都没有晃动,哪来的风。
不过她基本弄明白了,姥姥想把小姨献祭,但祂并不满意小姨,姥姥便将主意打到了重孙这一代,于是开始催婚,后来不知小姨怎么知道了真相,并且用某种方法让自己代替了她的孩子。
七七八八是这样,但还不完善,比如外婆在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于莫提醒明初要准备睡觉休息了,明初身体有些僵硬,看着床心有余悸,“祂要是还来找我怎么办,我不想一觉不醒。”
于莫停下来看了明初几秒,最终转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香薰一样的东西。“安神辟邪,你睡前可以点一下。”
明初接过香薰,凑近鼻子闻一下,淡淡的茶香还有些她说不出名的香味,不刺鼻还挺好闻的。
明初没犹豫直接点燃了,然后就收拾洗澡去了。于莫看着摇曳的烛火,神色晦暗不明,须臾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睡觉了。
明初洗完澡发现于莫已经准备入睡了,便小心翼翼地上床避免吵醒她,闻着淡淡茶香,加上身上的疲惫,困倦一下子袭来,明初也倒头睡下。
咚咚咚似乎有人在敲鼓,等明初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她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圆坛前,她看不清圆坛的边缘,圆坛上似乎有人,人在上面格外的渺小,只有几条黑影。正当明初疑惑不是说点了安神香就不会做梦时,一个人叫住了她,“殿下,您怎么在这,祭典马上开始了。”
明初注意到面前卑躬屈膝的人是一副古代装扮,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装束,自己也是一副古代装扮不过更为华丽些,上面是金丝刺绣,明初不太了解这些,不过想来应该是身份尊贵的代表。
就在她疑惑眼前的状况思考该如何处理时,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无碍,本宫就站在这。”
明初愣住,她这是以第三视角看第一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