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林若曦的指尖悬在鼠标上方，屏幕上的照片像素放大后变得不清阳光从百叶窗缝隙进来在地出明暗相间的条纹。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办公室里只有键盘偶尔敲声。

"分辨率太低，需要增强。"她打开专业图像软件，将照片导入后调整对比。苏瑶的背影逐渐清晰——那件米色风衣是上周生日时自己买的肩部独特的褶皱纹路分毫不。

杯早已见杯残留的褐色痕迹像一条干涸河流。林若曦突然想起三天：苏瑶倚茶水间，搅拌棒在马克杯里划出规律的圆圈说系统升级后数据都变了，要不要我报表？"

当时只觉得是闺蜜的好意。现在回忆起来，苏指甲在敲击节奏太过急促，眼尾的弧度比平时出几分刻意。

电脑发出提示音，软件分析结果显示照片拍摄于上周四三点十七。正是苏主动提出帮忙整理数据的第二天林若调日程表，自己部门，苏确实有近小时的行踪空白。

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信息收。"包里通讯，人的备注被马赛遮挡但对话内容清晰：

【周三:】目标已接触财务系统\

【周三 :】重点标记Q2季度异常数据\

【周四:55】咖啡馆见，带移动硬盘

最后一条消息的时间比照片拍摄早四小时。林若曦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金属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雨夜天台铁栏杆的温度。

走廊高跟鞋敲声响，由远及近若曦迅速最小化所有抓起桌上的方案草稿。办公室门被推开时，苏瑶正一缕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她做了五年，心虚时"数据拿到了？林曦转动显示器角度确保反光屏幕内容。纸页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声。

苏瑶把文件夹桌上，香水味比往常浓烈。"经理说系统数据可能不准。"她掏出开锁屏要不我现在把电子版传？"

帮我看看方案。"林若曦起身让出，椅子在地毯上无声。当苏瑶俯身查看屏幕时，她状似随意地指向对方桌手机，"用你手机拍下这页数据，我晚上回去核对苏瑶解锁的动作有迟疑。相册最近删除里，的玻璃影中出鸭舌帽的轮廓。林若曦台灯角度录里"Z"人——最后通话记录今天上午九点零五分。

"传好了。"瑶直起身垂微微红。她忘记撒谎时的生理反应大学替若曦签到都会这样打印机突然开始纸张，两人转头。苏瑶的手包滑落在地，散落出的口红滚到林若曦脚边。弯腰捡拾的瞬间，林若曦看见她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空调房里显得极不自然。

"系统警报！"走廊上有人奔跑着大喊。财务部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王经理脸色煞白地冲进来："所有季度报表都被锁定了！"

林若曦部时，随着她的次亮起。苏瑶跟在，呼吸声比平时粗重转角处的监控摄像头闪着红灯，往常这个时间应该处于休眠状态。

技术员正在主控台前疯狂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的代码映在他镜片上。"不是普通病毒，"他声音发紧，"有人在远程调用核心数据库。"

林若曦注意到王经理不断瞥向苏瑶。当系统突然弹出权限验证窗口时，苏瑶的手指在身侧蜷缩起来——和大学时考试作弊被教授点名如出一辙。

"需要二级密钥。"技术员转向她们，"李总说只有你们项目组有权限。"

苏瑶的手包发出震动声。林若曦在她摸向包包的瞬间开口："用我的密钥吧，上周系统升级时李总单独给过我应急权限。"她故意把U盘放在苏瑶够不着的位置，"不过得先去我办公室拿。"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投映在墙上。苏瑶的影子抬手整理头发时，林若曦清楚地看到那个动作中途变成了捂住嘴的姿势。

办公室，林若曦从抽屉取出真正的密钥U盘。压在下面的照片露出半角——是去年部门团建时的合影，苏瑶站在她右侧，左手搭在她肩上，腕表表盘在阳光下反射的光点现在想来格外刺眼。

"系统恢复了！"技术员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林若曦将U盘握在掌心，金属棱角硌得生疼。她打开加密邮箱，给匿名发件人回复："需要顾氏集团近两年所有子公司法人变更记录。"

打印机又吐出几张纸。这次是自动生成的系统日志，最后一行的IP地址让林若曦瞳孔骤缩。这个网段属于顾氏集团法务部专用网络，而访问时间正好是苏瑶声称去洗手间的那个时间段。

苏瑶推门进来时，林若曦正在撕碎一张便签纸。碎片落进垃圾桶的声音像雨滴打在落叶上。"警报解除了？"她问得漫不经心，目光扫过苏瑶右手小指——甲油有细微剥落，是频繁敲击键盘的痕迹。

"说是防火墙漏洞。"苏瑶把咖啡放在她面前，杯底与桌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你最近太累了，黑咖啡伤胃，我给你换了拿铁。"

林若曦注视着杯中旋转的奶泡。多加一份糖浆的拿铁，和咖啡馆里那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