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族圣殿的台阶是脊椎骨垒成的。
每踏一步，陆尘都能听见无数修士临终的诘问“若早知正道食人，你可还会跪拜？”
他足底传来的碎裂声，像极了那年跪碎药铺前冰面的响动
右眼命灯映出台阶缝隙里的血髓，竟与玄天宗地脉同源
握着骨刀的手在颤，不是恐惧，是渴望斩碎这伪善天地的兴奋
烛阴的蛆虫嫁衣缠上他脖颈“小郎君可知，光族最爱将罪孽绘成壁画？”
她呵气如兰，气息却腐蚀了圣殿金门——门内十二翼天使集体转身，羽翼下露出蛆虫口器！
陆尘看见另一个自己高居神座，脚下堆满光族残骸。最骇人的是画中神祗额间逆鳞，竟与烛阴胸前一模一样。
"
“这是...前世吗？”
他按着剧痛的太阳穴，记忆碎片里闪过自己捏碎日轮的场景。
对杀戮的本能渴望与残留的人性在脑浆中撕扯
前世记忆如滚油浇入今世魂魄，道德感正在汽化
隐约期待彻底堕落后是否就能理解烛阴的快意
“张嘴”
烛阴突然掐住他下颚，将圣火核心塞入喉中。那团光焰竟长着母亲的面容
“尘儿，娘好痛...”
七岁那年没求到的野山参，原是光族种在亡魂眼窝里的毒株
母亲咳血时捂嘴的帕子，绣着光族净世莲纹
清虚子赐的筑基丹，散发着与圣火同源的腥甜
火焰从五脏烧出体外。陆尘在剧痛中狂笑，仰天悲笑出两行血泪
“原来我生来便是罪孽！”
圣殿穹顶剥落，露出血肉构筑的天道轮盘。光族长老们正在啃食信徒，每啃一口，背后便多生一对蛆翼。
“净世？”陆尘撕开燃烧的胸膛，抓出正在异变的心脏
“不如焚世！”
烛阴突然从背后拥住他。
她的嫁衣化作万千蛆虫钻入他脊椎，啃噬声中美玉般的脊骨破体而出，展开十二对漆黑羽翼——每片羽毛都嵌着哭嚎的人脸！
所谓天道，不过是饕餮们制定的食谱
光明越是璀璨，照出的阴影越是肮脏
想要不跪着活，就得先撕碎所有神坛
壁画中的前世陆尘突然睁眼。
两道时空重叠的刀光劈开圣火核心，爆出的不是光焰，而是母亲临终攥着的那块带血碎玉！
“终于...明白了？”烛阴舔舐他新生羽翼上的血液
“你娘亲的魂魄，正是上一任净世圣火”
陆尘的竖瞳裂成复眼。
此刻他终于看清：光族圣殿下埋着百万孕妇的子宫，每个胎盘都连着天道的脐带。
羽翼扫过处，天使们褪去圣光露出癌变脏器
骨刀插入壁画中神祗眼眶，现实与虚幻同时崩坏
前世今生的记忆对撞，在颅内形成毁灭漩涡
烛阴突然咬住他喉结
“痛吗？这便是我被囚禁在刑台亿万年的滋味。”
她的嫁衣彻底消散，露出心口逆鳞上的封印——正是陆尘前世的笔迹！
圣殿在堕天羽翼下坍缩成血卵。
陆尘抱着蜷缩的烛阴，哼起母亲临终前未唱完的《捣练子》。每哼一句，血卵便剥落一层伪善的壳。
“皎皎白玉京，竞是修罗场”
血色月光中，新生的羽翼裹着两人冲向下一个战场——暗精灵的永夜王座正在低语。
暗精灵女王的王座是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陆尘被钉在心室壁上，看着自己的左眼被雕刀剜出。刀尖挑断视神经时，他竟尝到初恋的酸涩——那年杏花微雨，少女将绣帕塞给他，帕角绣着
“长相思”
视神经断裂的锐痛与情伤共振，在颅内形成飓风
右眼命灯映出女王王冠上的珍珠，竟是母亲临终含着的血玉
被剥离的眼球在星盘中转动，映出自己与烛阴九世纠缠的艳尸
“原来是你啊...”女王舔舐雕刀上的血
“第九次轮回，还是这般倔。”
她颈间项链串着八颗左眼，每颗都封印着陆尘前世爱过的女子
烛阴在阴影中轻笑。
她的嫁衣已化作蛆虫钻入地脉，王座下的尸骸突然坐起——那具骷髅佩戴的玉镯，正是陆尘今生送她的定情物！
第一世他是刽子手，她是刑场边的卖酒女
第四世他为救她盗取龙髓，害她族人被炼成长明灯
第七世她为续他命格，亲手将胎儿炼成逆鳞
“小郎君可知？”烛阴的蛆虫爬上女王脸颊
“每次轮回，都是你求我来的。”
她扯开衣襟，心口逆鳞刻满"陆尘"的笔迹，从甲骨文到简体字，整整九世痴缠嚼
砰！——
星盘突然爆裂。
左眼化作血月升空，照出永夜海下的孽镜台——镜中无数陆尘正与不同种族的烛阴交媾，人鱼、精灵、兽娘...每个身影都在重复“我要你永生永世...”
他终于认知崩塌:
所谓爱情，不过是轮回的诅咒
每次心动都是往世业火的复燃
右眼命灯开始焚烧今生的记忆
女王突然惨叫。
她的蝠翼脱落，露出脊骨上的情锁——锁芯竟是陆尘第一世用的断头刀！烛阴的蛆虫钻进锁孔，拧出滔天血浪。
“现在！该，还债了！”
陆尘扯断钉住自己的心室血管，蘸血在额头画下孽镜符。失去左眼的空洞成为漩涡，将八颗前世眼珠吸入体内。
脊椎裂开伸出情债化成的触手
每颗眼球在腹腔形成独立意识
喉结增生出哭嚎的婴儿面孔
烛阴突然吻住他流血的左眼窝。
这个吻带着尸臭与梵香，将他拖入孽镜海最深处。海底沉舟上绑着九具尸体，都是为陆尘而死的烛阴。
“选一具吧。”她在耳畔呢喃
“复活你最愧疚的那个...”
陆尘掰断自己的肋骨作桨。
划船时搅动的情孽凝成诗句：
“夜海沉舟无灯火，唯有孽债作明灯”
血舟所过之处，暗精灵集体腐化成情蛊，钻入女王七窍将她撑成艳尸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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