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之中,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今日是秦王赢驷心爱的王妃忌日,他独自一人来到王妃生前的寝宫,屋内的一切都还保留着王妃在世时的模样,睹物思人,赢驷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茶饭不思。
这时,樗里子匆匆赶来,看到赢驷这般模样,心中一酸:“王上,您节哀。王妃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您如此消沉。”
赢驷抬起头,眼中满是疲惫:“一年多了,本王还是忘不了她。这宫中的日子,没了她,总是空落落的。”
樗里子叹了口气,斟酌着说道:“王上,臣此次前来,还有要事相告。楚国欲与其余五国合纵,一同对付秦国。”
赢驷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竟有此事?楚国当真如此大胆!”
樗里子点头:“千真万确。如今之计,我们得想个对策。臣以为,不妨先去楚国一探究竟。”
赢驷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你说得有理。本王打算同你一同游历楚国,顺便向楚国公主提亲,若能联姻,或许能化解此次危机。”
樗里子拱手道:“王上英明。如此一来,既能探清楚国虚实,又能稳固两国关系,实乃一举两得。”
与此同时,楚国宫中,黄歇正在殿内教导太子念书。芈茵得知后,精心打扮一番,带着母亲陪嫁的玉坠前去探望。
“黄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芈茵笑着走进来,眼睛却一直盯着黄歇。
黄歇起身行礼:“见过芈茵公主。不知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芈茵走上前,故作娇羞地说:“听闻黄公子教导太子辛苦,我特意前来看看。这是我母亲陪嫁的玉坠,我瞧着和黄公子很是相配,便想赠予公子。”
黄歇连忙推辞:“公主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如此贵重之物,在下实在不敢收下。”
芈茵脸色微变,仍不死心:“黄公子,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
黄歇态度坚决:“公主美意,黄歇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这玉坠,黄歇断不能收。”
芈茵见黄歇如此决绝,心中失望又愤懑,但也不好发作,只好强笑着说:“既然如此,那便罢了。黄公子,你继续忙,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另一边,芈月同葵姑偷偷溜出宫,打算去看望寄住在郑伯处的魏冉。马车行驶在路上,突然被人拦住。芈月连忙下车查看,只见一名身受重伤的老伯死死拉住缰绳,似乎有话要说。
“老伯,您这是怎么了?”芈月关切地问。
老伯气若游丝,想要开口,却谈吐不清,情绪一激动,竟晕厥过去。
芈月和葵姑对视一眼,当即将老伯抬上车,送至魏冉住处。芈月连忙为老伯熬药治疗,好在老伯很快醒来。
“老伯,您醒了。您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受伤?”芈月轻声问道。
老伯看着芈月,眼中满是感激:“姑娘,多谢你救我。我叫张仪,本是昭阳手下之人。只因昭阳丢失了和氏璧,他竟怀疑是我所偷,将我重罚。”
芈月心中一惊:“竟有此事?老伯,您放心,就在此处安心养伤,待伤好后再做打算。”
张仪老泪纵横:“姑娘大恩,张某无以为报。”
在芈月的悉心照料下,张仪的伤势逐渐好转。
而秦王赢驷和樗里子也踏上了前往楚国的路途。一路上,车马劳顿,赢驷看着崎岖的道路,感慨道:“这各国间路途遥远,车马不便,百姓往来艰难。本王日后定要修通车道、统一车轨,便利各国间的往来。”
樗里子钦佩地说:“王上心怀天下,此乃百姓之福,秦国之幸啊。”
楚国宫中,芈姝在园中采花,突然一条毒蛇窜出,咬了她一口。芈姝吓得尖叫起来:“救命啊!”
恰好芈月经过,听到呼救声,立刻抽出软鞭,几下便赶走了毒蛇。她又赶紧采下牛舌草,敷在芈姝伤口处。
“芈姝姐姐,你怎么样?”芈月焦急地问。
芈姝脸色苍白,虚弱地说:“我……我没事,多谢你,芈月。”
威后得知此事后,对芈月的态度有了转变:“没想到这丫头还挺机灵,救了芈姝。”
下人在一旁附和:“是啊,威后,芈月这次可立了大功。”
威后思索片刻:“罢了,以后别让她做那些粗活了,就陪在芈姝身侧,学习些礼数吧。”
芈姝因被蛇咬,在寝宫闭门修养多日,实在觉得寂寞无趣。这天,她唤来芈月:“芈月,你来了。我告诉你,宫中近日在宫外的染坊做了一批礼服,我已征得威后应允,可前去查看。”
芈月看着芈姝,微微一笑:“芈姝姐姐,我看您是想借机出宫游玩吧?”
芈姝吐了吐舌头:“还是你懂我。你陪我一道去嘛,好不好?”
芈月点头:“好,我陪你。不过,我们得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于是,芈姝和芈月如愿出宫。在芈月的建议下,二人偷偷换上便服,从队伍中溜了出来。走在街上,两人看着热闹的集市,玩得不亦乐乎。
“芈月,没想到宫外这么有趣!”芈姝兴奋地说。
“是啊,姐姐,这里可比宫里自在多了。”芈月也笑着说。
可就在这时,一帮越人看出了她们的身份,面露凶光,拔刀相向:“你们是楚国公主吧?跟我们走一趟!”
芈姝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拉住芈月:“芈月,这可怎么办?”
芈月也紧张起来,但还是强装镇定:“别怕,姐姐,我们想办法。”
千钧一发之际,秦王赢驷恰好路过。他见此情景,立刻抽出佩剑,几个起落,便以精湛的剑术击退了劫匪。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芈姝感激地说,眼中满是倾慕。
赢驷看着温婉美丽的芈姝,心中一动:“姑娘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分内之事。”
芈月见赢驷身手不凡,不禁多看了几眼:“公子好剑法!不知公子是何处人士?”
赢驷微微一笑,为了隐藏身份,说道:“在下是秦国的商人,路过此地。”
芈姝看着赢驷受伤的手,心疼地说:“公子为了救我们受伤了,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赢驷点头:“有劳姑娘了。”
包扎完伤口,赢驷看着芈姝,心中已然确定她就是楚国公主,而且对她一见钟情:“姑娘,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芈姝红着脸说:“多谢公子,若有机会,定当重谢。”
赢驷和樗里子来到郢都后,怀王听了屈原的计策,对赢驷的朝见不置可否,一直拖延。
“王上,秦国使者已经来了多日,您看这朝见之事……”大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
怀王靠在椅背上,思索着说:“秦国狼子野心,此次前来,不知有何目的。且听屈原之言,先拖一拖。”
赢驷看出了怀王的心思,对樗里子说:“这怀王,看来是不想轻易让本王朝见。你去笼络一下他身边的靳尚,看看能不能击破他的拖延之策。”
樗里子拱手道:“臣明白。靳尚此人,贪图钱财,臣定当想办法让他为我们所用。”
回到住处,赢驷脑海中又浮现出芈姝的模样:“那楚国公主,温婉善良,本王定要将她娶回秦国。”
而芈姝回到宫中后,也时常想起赢驷:“那个秦国商人,英俊潇洒,又武艺高强,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芈月看着魂不守舍的芈姝,打趣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想着那位秦国公子呢?”
芈姝脸一红:“别胡说,我不过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芈月笑着说:“姐姐,你就别瞒我了。我看那位公子对你也有意呢。”
两人正说着,下人来报:“公主,威后有请。”
芈姝和芈月连忙来到威后宫中。
“参见威后。”两人行礼道。
威后看着她们,脸色阴沉:“听说你们今日出宫,还遇到了劫匪?”
芈姝连忙解释:“威后,是我想去看看染坊的礼服,一时贪玩,才溜出队伍的。不过幸好有一位秦国公子相助,我们才没事。”
威后皱着眉头:“以后不许再擅自出宫,太危险了。还有,那个秦国公子,你们可打听清楚他的身份了?”
芈月说:“他自称是秦国的商人。”
威后冷哼一声:“秦国商人?哼,我看没那么简单。你们以后离他远点,秦国人心思难测,别被人算计了。”
“是,威后,我们记住了。”两人连忙应道。
从威后宫中出来后,芈姝有些失落:“威后不让我们和他来往,恐怕以后很难再见到他了。”
芈月安慰道:“姐姐,说不定还会有机会的。那位公子既然对姐姐有意,想必不会就此罢休。”
而此时,樗里子已经找到了靳尚。
“靳大人,久仰大名啊。”樗里子笑着说,同时递上一份厚礼。
靳尚看着礼物,眼睛一亮:“樗里大人,这是何意?”
樗里子说:“此次前来楚国,听闻靳大人在怀王面前很是得宠,特来结交。这点小意思,还望靳大人笑纳。”
靳尚连忙收下:“哈哈,樗里大人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樗里子便将赢驷的来意和目前的困境说了一遍:“还望靳大人能在怀王面前美言几句,促成秦王与怀王的朝见。”
靳尚思索片刻:“此事嘛,倒也不难。只是……”
樗里子立刻心领神会:“靳大人放心,只要此事成了,秦国定不会亏待您。”
靳尚笑着说:“好,那就包在我身上。明日早朝,我便在怀王面前进言。”
第二天早朝,靳尚站出来说:“王上,秦国使者已来多日,一直未能朝见,这恐怕会让秦国心生不满。依臣之见,不如早日安排朝见,也显我楚国大国风范。”
怀王看了看靳尚,又看了看其他大臣,思索片刻后说:“既然如此,那就定在三日后吧。”
退朝后,靳尚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樗里子。
“多谢靳大人相助。”樗里子感激地说。
靳尚笑着说:“小事一桩。不过,樗里大人,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放心,靳大人,秦国言出必行。”樗里子说道。
赢驷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终于可以见到怀王了。此次朝见,定要探清楚国的虚实,顺便打听一下那位楚国公主的情况。”
而芈姝这边,得知秦王即将朝见怀王,心中隐隐期待,她不知道那个令她心动的“秦国商人”会不会也在其中……
三日后,朝见之日来临。赢驷身着华服,带着樗里子等人来到楚宫大殿。
“秦国使者赢驷,拜见楚王。”赢驷行礼道。
怀王看着赢驷,心中暗自打量:“秦王此次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赢驷不卑不亢地说:“楚王,如今各国纷争不断,秦国愿与楚国交好,共同维护天下太平。”
怀王微微一笑:“秦王的好意,本王心领了。只是这合纵之事,秦国又当如何看待?”
赢驷心中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楚王,合纵抗秦,不过是某些人别有用心。秦国与楚国,本就相邻,若能携手,对两国百姓都大有裨益。”
两人你来我往,交谈了许久。赢驷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大殿上的众人,却始终没有看到芈姝的身影。
朝见结束后,赢驷对樗里子说:“你去打听一下,那位楚国公主近日在做什么,本王想找个机会再见见她。”
樗里子领命而去。而此时,芈姝也在宫中向威后打听朝见的情况。
“威后,今日秦王朝见,都说了些什么?”芈姝好奇地问。
威后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些外交辞令罢了。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芈姝脸一红:“没……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威后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惦记着那个秦国商人吧?我可警告你,别胡思乱想。秦国和楚国关系复杂,你是楚国公主,日后的婚事,可得慎重。”
芈姝低下头,小声说:“威后,我知道了。”
可就在这时,下人来报:“公主,有位自称是秦国商人的公子求见。”
芈姝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看向威后。威后脸色一沉:“不见!告诉他,公主没空。”
下人退下后,威后看着芈姝:“我说的话,你可听进去了?”
芈姝无奈地点点头:“是,威后。”
然而,赢驷并不甘心就这样被拒之门外。他让樗里子再次找到靳尚:“靳大人,还得麻烦您帮个忙。本王想见见楚国公主,还望您能安排。”
靳尚有些为难:“这……威后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樗里子又递上一份厚礼:“靳大人,这点心意,还请您收下。此事若成了,日后必有重谢。”
靳尚看着丰厚的礼物,咬咬牙:“好,我试试。不过,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于是,在靳尚的安排下,赢驷和芈姝在宫中的花园里见了面。
“芈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赢驷笑着说。
芈姝看着赢驷,心中既欢喜又紧张:“公子,你怎么来了?”
赢驷说:“自从上次分别,我一直挂念着姑娘。今日好不容易寻得机会,便想见见姑娘。”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脚步声。芈姝脸色一变:“不好,好像有人来了,你快走!”
赢驷恋恋不舍地说:“姑娘放心,我定会再来找你。”说完,便匆匆离去。
芈姝看着赢驷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芈茵看在眼里。芈茵心中嫉妒不已,她决定将此事告诉威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