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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月:芈月传奇35

秦宫月:芈月传奇

“芈月,跟我走。”黄歇的指尖扣在廊柱上,青石板缝里钻出的草芽沾着他裤脚,像极了楚宫后园的春景,“咸阳城的风都是腥的,你闻不惯的。”

芈月抚着小腹的手顿了顿,铜盆里的水映出她眼下的青黑:“子歇,你听——”她忽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左腹,胎动如小鱼摆尾,“他方才踢了我三下。”

黄歇的喉结滚动,指腹触到她衣料下起伏的弧度,那是他从未敢想过的温度。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子时三刻的梆子响惊飞檐下宿鸟,他忽然单膝跪地,额头触到她鞋面绣的并蒂莲:“我会以楚氏宗族起誓,视这孩子如己出。芈月,你信我。”

铜盆里的水突然晃出涟漪,芈月望着廊外婆娑的竹影,想起昨夜梦见的郢都城墙。那时她还是个追着黄歇跑的小女孩,他摘了朵栀子花别在她发间,说“小半月将来要做楚国最明媚的女公子”。如今她的发间戴着秦国的金步摇,小腹里却怀着另一个男人的骨血。

“子歇,你看这月亮。”她忽然抬头,银盘似的满月正悬在未央宫飞檐上,“在楚国时,它总像浸在澧水里,柔得能揉碎。可到了咸阳,却冷得像把刀。”

黄歇抬头,月光在她眼角镀了层银,像极了他们在章华台看流星雨的那晚。她那时也是这样仰头望着天,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忽然转头问他:“子歇,若有一日我要走很远的路,你会跟着吗?”

“我备了三辆马车。”他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放在唇边呵气,“一辆装你爱看的《商君书》,一辆装楚国的蜜渍金桔,还有一辆……”他顿了顿,声音发涩,“装我们的未来。”

芈月的泪水忽然砸在他手背上,像春潮打湿岸石。她想起今早给秦王整理书柬时,看见他在《秦律》竹简里夹着的梧桐叶,叶脉间还凝着去年秋天的露水。那时他指着竹简上的“军功爵制”,眼底燃着烛火般的光:“月儿,待寡人一统六国,便带你去看函谷关外的麦浪。”

“子歇,你听过《采薇》吗?”她忽然开口,指尖抚过廊柱上的饕餮纹,“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别再说诗经了!”黄歇猛地起身,腰间玉佩撞到廊柱发出清响,“你明明知道,我最怕你这样温吞的性子!当年在楚国,若不是你顾忌芈姝……”

“住口!”芈月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厉色,“姝儿待我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她送我的螺子黛,是楚国三年的贡品;她陪嫁的玳瑁,曾为我挡过刺客的匕首……”

“所以你要为了她,留在这吃人的宫殿里?”黄歇的声音里混着痛与怒,“芈月,你看看自己的手!”他扯开她袖口,露出腕间淡青色的筋脉,“这是每日喝安胎药留下的痕,是秦王用你腹中孩子拴住你的锁链!”

廊外突然传来玉佩轻响,玳瑁扶着芈姝出现在月洞门处。芈姝的锦袍上绣着大朵的蜀葵,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粉,却掩不住眼底的怔忡:“月儿,你……真的要走?”

芈月的指尖猛地蜷起,触到袖中秦王今早塞给她的暖炉。那是用和田玉刻的瑞兽,肚子里还煨着碳火,她握着时总想起他握笔的姿势——拇指抵着笔杆,食指轻轻勾住,像在画一幅工笔花鸟。

“公主殿下。”黄歇向芈姝行礼,广袖拂过地面时带起一片月光,“芈月在秦国举目无亲,唯有跟我回楚,才能……”

“住口!”芈姝突然提高声音,锦帕攥得变了形,“月儿是寡人的妹妹,秦国的良人,谁敢说她无依无靠?”她踉跄着上前,抓住芈月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听,这里跳的每一下,都是念着你的。你若走了,让寡人的心……”

“姝儿别说了。”芈月望着她发间晃动的珍珠步摇,那是出嫁前她们一起挑的,她嫌太重,芈姝便让工匠减了三颗珠子,“我腹中孩子昨夜踢得厉害,许是知道要离开秦国……”

黄歇的脸色瞬间惨白,像被人抽走了脊骨。他忽然想起在四方馆初见秦王的那日,那人握着芈月的手说“寡人的孩子,定要生在咸阳宫”,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藏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子歇,你走吧。”芈月别过脸,不去看他眼底的碎光,“回楚国后,替我给屈大夫带句话——秦楚终有一战,但望他……”

“不必了。”黄歇打断她,从腰间解下玉佩放在廊柱上,羊脂玉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你及笄时我送的,如今物归原主。芈月,从此往后,你我……”他喉间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个字,转身时广袖扫落廊柱上的玉佩,“当”地一声碎成两半。

芈姝看着碎玉,忽然想起那年在楚宫,黄歇为救芈月摔碎的那支玉簪。她伸手想扶芈月,却见她盯着碎玉发怔,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小腹,像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玳瑁,扶良人回殿。”芈姝的声音带着疲惫,锦袍上的蜀葵被夜露沾湿,显出几分衰败的美,“明日让膳房炖些阿胶粥,良人需要补补身子。”

芈月被扶着往殿内走,路过月洞门时,忽然看见远处宫墙上掠过道黑影。那身影的步法极像黄歇,可她知道,他此刻该在西市的马车里,嚼着她塞给他的蜜渍金桔,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良人可是舍不得?”玳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试探,“奴才能派人追回黄公子……”

“不必了。”芈月摸出袖中的暖炉,玉石表面还带着体温,“有些路,终究要自己走。”

殿内烛火昏黄,葵姑正对着包袱抹泪。那包袱里叠着她未做完的小儿肚兜,红绸上绣着笨拙的虎头,针脚间还夹着几根黄歇的断发——那是方才梳头时落的。

“小姐,真的不走了?”葵姑的声音带着哽咽,“黄公子在宫外等了三个时辰,直到穆监去传旨……”

“传什么旨?”芈月猛地转身,暖炉掉在地上,碳火溅出火星。

“秦王召见黄公子,说是要……”葵姑忽然住口,望着芈月骤变的脸色,慌忙捡起暖炉,“许是寻常的君臣之礼,小姐莫要多想。”

芈月却已抓住她手腕:“到底说了什么?”

葵姑垂下眼,看见芈月腕间的胎衣痕又深了些:“听小太监说,秦王留黄公子在偏殿用膳,还赐了他楚国的糯米酒……”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叫,芈月抚着心口坐下,只觉胎动愈发剧烈。她想起秦王昨夜替她揉腿时,指尖划过她脚踝的红痣,忽然轻笑:“月儿,这颗痣生得妙,像朵待放的芍药。”

“去把《商君书》拿来。”她忽然开口,“第三卷第七篇,寡人记得那里有关于胎教的记载。”

葵姑愣了愣,忙去书架上取书。羊皮纸展开时,掉出片干枯的枫叶,上面有黄歇去年秋天写的诗:“愿逐月华流照君”。芈月望着枫叶上的虫蛀痕迹,忽然轻笑,将它夹进《秦律》里。

子时四刻,秦王的车架停在宫门外。穆监挑开车帘,露出黄歇略显苍白的脸:“黄公子,陛下说就此别过,望你一路平安。”

黄歇望着宫门上方的“长乐”二字,想起秦王方才说的话:“芈月有寡人的孩子,而你——”那人指尖摩挲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映着他眼底的光,“有楚国的山河。”

“替我谢陛下。”他转身时,听见宫墙内传来婴儿的啼哭——不,是胎动。他忽然想起芈月说过,孩子踢她时,她总觉得像是有人在轻轻叩门,叩的是母亲的心扉。

西市的马车还在等他,车夫已经打起了盹。黄歇摸出怀里的蜜渍金桔,却发现早已被捏得不成形状。他将金桔扔进路边的水沟,听见水声潺潺,像极了楚宫里的太液池。

“公子,可是要启程?”车夫揉着眼睛问。

黄歇抬头望着漫天星斗,北斗七星的斗柄正指向咸阳宫的方向。他忽然想起芈月说过的《诗经》句子:“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可此刻他只觉得胸腔里空落落的,像被人掏走了整颗心。

“走吧。”他钻进马车,听见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去函谷关,越快越好。”

马车缓缓前行,路过街角的糖画摊时,黄歇掀起窗帘一角。摊主正在画一只蝴蝶,糖浆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像极了芈月发间的金步摇。他忽然想起那年在楚国,她举着糖画追着他跑,裙摆上的铃兰沾了糖浆,笑得像个小傻子。

“公子可是要糖画?”摊主热情地招呼。

黄歇摇摇头,放下窗帘。马车转过街角,他听见摊主对客人说:“这位客官,您看这蝴蝶画得如何?像不像咸阳宫里的娘娘们戴的首饰?”

泪水忽然夺眶而出,黄歇忙用广袖去擦。他摸到袖中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芈月塞给他的安胎药——她总说他胃不好,让他每日用温水送服。

“停车!”他突然喊。

车夫慌忙勒住马,黄歇推开车门,望着来时的路。远处的咸阳宫在夜色中沉默如巨兽,唯有芈月住的宫殿还亮着灯,像一颗孤独的星。

“公子?”车夫小心翼翼地问。

黄歇握紧手中的药瓶,忽然笑了。他将药瓶揣回怀里,对车夫说:“继续走吧,去函谷关。不过——”他摸出块碎银扔给摊主,“给我带只糖画蝴蝶,要最大的那种。”

摊主喜笑颜开,立刻开始熬糖浆。黄歇望着摊主灵巧的手,忽然觉得那些金色的糖浆不是在画蝴蝶,而是在勾勒他与芈月的前尘往事——从楚宫的栀子花到咸阳宫的月光,从并肩看流星雨到如今的两两相忘。

糖画做好了,蝴蝶的翅膀上还撒着金粉。黄歇将它小心地放进马车,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晨钟。卯时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有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昨夜的月光里。

“驾!”车夫甩响马鞭,马车渐渐消失在晨雾中。咸阳宫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芈月的窗前,还映着她低头看书的剪影。她的指尖抚过书页上的“爵”字,忽然想起秦王说过的话:“月儿,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寡人要封他为长安君。”

窗外,第一缕阳光爬上宫墙。芈月摸了摸小腹,轻声说:“孩子,你听,这是秦国的晨光。以后啊,你会看到函谷关外的麦浪,会听到咸阳道上的马蹄声,会知道你父亲是如何一步步让六国俯首……”

她的声音忽然哽咽,想起黄歇离去时破碎的玉佩。可腹中的胎动却越来越有力,像在告诉她,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良人,该用安胎药了。”艾姑姑端着药碗进来,蒸汽模糊了她的脸。

芈月接过药碗,忽然闻到一丝异样的香气。那香气极淡,却像把小钩子,勾得她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起昨夜喝药后剧烈的腹痛,想起葵姑说艾姑姑突然失踪,忽然将药碗摔在地上。

“你做了什么?”她盯着艾姑姑瞬间惨白的脸,“这药里到底有什么?”

艾姑姑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屏风。孔雀羽毛纷纷扬扬落下,像极了楚国的巫舞。她忽然跪下,额头触地:“良人恕罪,是孟昭氏让奴婢……”

“孟昭氏?”芈月的指尖攥紧裙角,触到藏在袖中的银针,“她为何要这么做?”

艾姑姑的泪水滴在碎瓷片上:“她说……说良人若生下皇子,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玳瑁扶着芈姝进来,身后跟着面色铁青的秦王。芈姝望着地上的碎碗,忽然尖叫:“月儿,你怎么了?”

秦王却已看到艾姑姑发间的玉簪——那是孟昭氏赏给下人的东西。他伸手扶起芈月,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忽然转身对穆监说:“传旨,孟昭氏私通外臣,意图谋害皇嗣,着即打入冷宫。”

“陛下!”芈姝惊呼,“孟氏毕竟是齐国陪嫁……”

“齐国?”秦王冷笑,“若不是看在齐国面上,寡人早该让她给先王殉葬。”他转头望向芈月,眼底的戾气化作春水,“月儿,以后你的药,由寡人亲自煎。”

芈月望着他眼中的血丝,知道他定是连夜处理黄歇的事。她忽然想起昨夜黄歇说的“秦国的风都是腥的”,可此刻她却觉得,眼前这人的怀抱,比任何时候都温暖。

“好。”她轻声应了,触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她送的,刻着“如月之恒”。

殿外,晨钟再次响起。芈月望着秦王身后的阳光,忽然明白,有些路虽然难走,却有值得守护的人。就像这咸阳宫的月光与晨光,虽然交替更迭,却终究都是落在同一方土地上。

黄歇的马车已到函谷关,他望着关外的苍茫大地,忽然取出糖画蝴蝶。金色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他轻轻吹了口气,蝴蝶的触须微微颤动,像要展翅高飞。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轻声说,指尖抚过蝴蝶翅膀上的纹路,那是芈月常用的缠枝纹样,“她知道我会走,就像知道秦王会留。”

车夫不解地看着他,黄歇却笑了。他将糖画举过头顶,任阳光将它融化,金色的糖浆滴在关隘的石墙上,像极了楚国的朝云。

“走吧。”他说,“回楚国去,告诉屈大夫,秦国的月亮虽冷,却照得出人心。”

马车缓缓驶出函谷关,黄歇回头望了眼咸阳的方向。那里有他爱过的女子,有他们未竟的梦想,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那是他曾经想护却终究没护住的血脉。

风卷起他的广袖,带来远处的驼铃声。黄歇摸出袖中的安胎药,忽然轻笑。他将药瓶埋在关隘的树下,像埋下一段过往:“愿你平安,小公子。愿你生在阳光下,长在春风里。”

咸阳宫内,芈月靠在秦王肩头,听他念着新写的兵书。胎动忽然变得温柔,像在回应父亲的声音。她望着窗外的朝阳,忽然想起黄歇的玉佩碎时,露出的那句刻字——“永以为好”。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可有些东西,却在破碎中生出了新的希望。就像这即将出生的孩子,就像她与秦王之间,那些未说出口却早已明了的心意。

“月儿,等孩子出生,我们去章台宫住些日子。”秦王的声音像暖玉,“那里的梅花比咸阳宫的开得早,你最爱吃的梅花饼,寡人让膳房日日做。”

芈月抬头,看见他眼中的柔光。她忽然想起在楚国时,总以为爱情是黄歇那样的皎洁月光,可到了秦国才明白,有些爱像炭火,虽不夺目,却能暖透人心。

“好。”她轻轻应了,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窗外,一只蝴蝶飞过,翅膀上的金粉落在她发间,像极了黄歇送她的糖画。

有些离别,是为了遇见更温暖的拥抱。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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