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窗外的鸟鸣声愈发清晰，林瑶盯着手机屏幕上"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咬着下唇起身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照亮了她行李箱边缘露出的练习生时期照片——照片里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抱着奖杯，身旁站着青涩的杨涛。那时他们总说要一起登上更大的舞台，后来她远赴海外进修，这个约定便在时光里悄然搁浅。

晨光刺破窗帘缝隙时，林瑶第无数次解锁手机，盯着对话框里空白的输入框。指尖在键盘上方悬了又悬，最终删掉那句生硬的"我回国了"，重新打下："街角那家糖油粑粑摊还开着吗？突然馋这口了。"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将手机倒扣在枕旁，盯着天花板数吊灯的水晶坠子。

三分钟后，震动声惊得她几乎从床上弹起。杨涛的回复简洁得像他本人："早换地方了，新店在老校区后门。"紧接着跳出一张照片，焦脆的糖油粑粑浸在琥珀色糖浆里，瓷碟边缘还凝着细小的糖霜，拍摄角度带着熟悉的歪斜——那是他单手拍照的老毛病。

林瑶蜷着腿缩在床头，忽然想起集训时两人偷溜去买宵夜的场景。杨涛总把最后一块糖油粑粑推到她碗里，说自己怕胖，却在她转身时偷偷舔掉手指上的糖渍。她抿着唇打字："给我打包十份空运过来？"

这次回复来得更快，还附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你当这是顺丰冰鲜？"随后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音里混着油条入锅的滋啦声，"不过能视频代吃，加钱。"沙哑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慵懒，让林瑶恍惚间觉得他们从未分开过。

窗外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林瑶对着手机傻笑，突然意识到聊天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已经持续了十几秒。最终显示的却是一条新消息："等你安顿好，开黑？我新练了个打野英雄。"她笑着打字，阳光落在屏幕上，把"好啊，这次别再抢我蓝buff"的字句染成金色。匆忙洗漱完，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电梯下降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杨涛发来的定位截图，还配了个举着糖油粑粑的表情包。林瑶对着屏幕摇头轻笑，心里却泛起暖意。走出公寓楼时，晨风吹起她的发丝，街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烟火气，恍惚间竟分不清是昨天还是当年。

林瑶刚要回复，手机却突然弹出一条直播提醒。是昨天那群男团成员临时加的直播，画面里黄明昊正举着手机在练习室穿梭，镜头扫过正在压腿的丁泽仁，还有对着镜子反复抠动作的朱正廷。“家人们！看看我们的‘魔鬼教练’林瑶姐不在的日子，我们多自觉！”黄明昊突然把镜头怼向墙角，“喏，李权哲已经写了三首新歌了！”

弹幕瞬间被“卷起来了”刷屏，林瑶笑着截图发给杨涛：“看到没？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拼。”几乎是秒回，杨涛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音里有汽车鸣笛声：“别被他们骗了，我打赌这会儿训练室零食包装袋堆成山。”林瑶刚要点开语音，直播画面突然切换——范丞丞正拿着吉他自弹自唱，毕雯珺和声，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这水平可以啊。”林瑶打字，“感觉能直接出道。”杨涛回复得很快：“你当年不也这么拼？记得凌晨三点你在舞蹈室对着镜子哭，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这句话让林瑶怔了怔，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许久，才慢慢打出：“那时候多亏有你在。”

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消失又重现，最后跳出一张老照片。画面里的林瑶扎着高马尾，嘴角沾着糖油粑粑的碎屑，杨涛举着相机笑得灿烂，背后是贴满便利贴的练习室墙。“刚翻到的，给你留个黑历史。”杨涛又补了个偷笑的表情。

林瑶放大照片，看着照片里自己青涩的模样，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打字时手指微微发颤：“下次见面，换我请你吃糖油粑粑吧。”发送出去后，她盯着屏幕，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次回复来得稍慢，当震动声响起时，林瑶几乎是立刻点开——“说好了，不准抢最后一块。”

林瑶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咬了咬下唇，终于打出一行字："说真的，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发送后，她攥着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将影子拉得老长。

几分钟后，手机震动起来。杨涛发来了一段语音，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能怎么样？每天不是在训练室训练，就是在去训练室的路上。倒是你，听说在国外拿了不少奖，成大明星了？"林瑶听着熟悉的嗓音，仿佛看到他挑眉笑的模样，手指在语音条上反复划动。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哪是什么大明星，不过是在异国他乡咬着牙坚持罢了。"停顿片刻，又补充，"有次在练习室练到凌晨，满脑子都是以前咱们在早餐摊偷闲的日子。"发送出去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为梦想拼搏的日子，那些互相鼓励的瞬间，都成了最珍贵的回忆。

"其实有时候挺累的。"林瑶打下这句话又迅速删掉，重新输入，"不过看到那群努力的小孩，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你呢？有没有遇到合拍的伙伴？"

等了许久，手机终于震动。杨涛发来了一张合照，照片里几个人抱着手机挤在训练室，背后的电脑还在发着光！映着脸上带着疲惫却灿烂的笑容："遇到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吵吵闹闹，但很开心。对了，他们都听说过你，非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林瑶笑着回复："随时欢迎。说起来，真希望我们也能有合作的一天。"发送完，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默期待着那个未知的未来。

林瑶刷着朋友圈突然顿住，一张金光闪闪的奖杯照片映入眼帘——杨涛戴着印有战队LOGO的鸭舌帽，单膝跪在电竞椅旁，手中奖杯折射的光刺得她眯起眼睛。配文简短："昆山市巡回赛，侥幸。"评论区早已炸锅，点赞数蹭蹭上涨，还有人调侃："说好的娱乐局，结果把职业选手都打懵了？"

她立刻点开聊天框，手指飞速敲击："杨大神，拿了冠军都不通知我？奖杯是不是镀金的，能不能咬一口？"发送后还补了个流口水的表情包。不到半分钟，对话框弹出对方正在输入，随后跳出一段十秒语音，背景音里混杂着队友的欢呼声："就知道你得酸，奖杯给你留着，等见面随便摸——但咬就算了，上面全是我手心的汗。"

想起集训时两人挤在休息室偷玩游戏的场景。那时杨涛总说她操作像"人体描边大师"，却会在她被敌方围攻时开着"疾跑"跨越半个地图救场。她翻出珍藏的截图——那是某次五杀后，杨涛非要她发朋友圈炫耀，配文还是他亲自想的："跟着野王有肉吃！"

"这次比赛用的什么英雄？"她打字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不会又是镜乱杀全场吧？"杨涛发来一张战绩截图，镜的胜率高达92%，KDA数值格外亮眼。"遇到个特别难缠的对手，"他发来语音，声音压低带着几分得意，"最后用飞雷神连招反杀的时候，现场解说都喊破音了。"

林瑶想象着他在赛场上专注的模样，突然有些感慨。曾经那个在早餐摊边啃糖油粑粑、在练习室角落打游戏的少年，真的在热爱的领域闪闪发光了。她认真地打下一行字："杨涛，恭喜你。这奖杯你值得。"发送后又补了个烟花绽放的特效。

这次回复隔了许久，正当林瑶以为对方去庆功时，手机震动起来。杨涛发来一段长达一分钟的语音，背景音已经安静："其实拿奖那刻，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你。以前总说要带你上王者，现在...我还想和你打一辈子配合。"林瑶盯着手机，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温柔。

林瑶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了整整十秒，语音条末尾的呼吸声像颗小石子投进湖心，荡起层层涟漪。她把手机贴在胸口，能清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原来有些话，隔了这么多年，依然能让人瞬间回到十七岁的夏天，那个练习室空调坏掉的午后，杨涛递来的冰镇汽水罐上凝结的水珠，正顺着她的指尖往下滴。

“打一辈子配合啊……”她对着空气重复，耳尖发烫。忽然想起去年在海外看电竞比赛，镜头扫过观众席时，有个男生举着“野王带我飞”的灯牌，当时她还笑着跟经纪人说：“这台词老套死了。”此刻却觉得，若说话的人是杨涛，再老套的话都像裹着糖霜的子弹，精准击中她藏了十年的心事。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杨涛发来的组队邀请。游戏界面加载时，她盯着他的ID“T - YAO”发愣——那是他们曾经约定的战队名缩写，后来她去了海外，这个ID就一直孤零零地挂在好友列表里。“选瑶，跟我。”他的语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仿佛回到那些她躲在他背后放技能的夜晚。

进入游戏的瞬间，林瑶愣住了。杨涛的主页背景换成了他们十六岁的合照：她叼着糖油粑粑，他举着半瓶没喝完的汽水，背后是贴满歌词便签的练习室墙。“什么时候换的？”她打字的手有点抖。“上周。”他回复得很快，镜已经带着她穿过野区，“队友问我是不是早恋，我说是失散多年的妹妹。”

野区团战爆发时，林瑶习惯性地给杨涛套上护盾。他的镜如入无人之境，飞雷神连招在敌方脆皮间穿梭，最后丝血反杀时，她听见他在语音里轻笑：“还记得吗？你以前总说我打游戏像跳舞，每个技能都要卡着节拍放。”

泉水回血时，林瑶点开他的装备栏，发现他竟出了件“救赎之翼”——这件辅助装能为周围队友提供护盾，以前她玩软辅时，他总会默默换成保护型出装。“你不是最爱出暴击装吗？”她忍不住问。“现在更想当你的盾。”他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尖。

游戏结束时，杨涛发来一张截图：两人的战绩界面，他的输出占比45%，承伤38%，而她的瑶瑶公主，跟着他拿了个“最佳助攻”的系统提示。“官方认证。”他发来个得意的表情，紧接着又补了句，“其实……奖杯最好的奖品，是终于有理由约你吃火锅了。”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染透了窗帘，林瑶望着手机屏幕里跳动的字符，忽然发现对话框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很久。最终发来的是条定位，附言：“老地方火锅店，你什么时候有！我到时候订能连WiFi的包厢，吃完还能打两局——这次让你拿蓝buff。”

她笑着打字，指尖在键盘上敲出轻快的节奏：“说好的不准抢我糖油粑粑？”发送的瞬间，仿佛看见电话那头的杨涛挠着头笑，就像当年在早餐摊，他把最后一块糖油粑粑推到她面前时的模样。有些故事，兜兜转转，终于在时光的褶皱里，找到了最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