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日的晨光还未穿透云层,银枫城堡的玫瑰园已笼罩在朦胧的蓝雾中。我赤脚踩过沾满露珠的草地,冰丝晨袍的下摆扫过那些含苞待放的星光蔷薇——它们正随着我的脚步次第绽放,花瓣边缘流转着与我的婚戒同源的金色纹路。
"王妃殿下。"
侍女们捧着礼服在晨雾中行礼。她们手中的主婚纱被特殊魔法折叠成巴掌大的冰晶方块,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斑。当我触碰冰晶的瞬间,礼服自动展开悬浮在空中——千年寒蚕丝织就的裙摆如月光倾泻而下,腰封处镶嵌的十二颗日光石核心同时亮起,在雾气中投射出立体的星象轨迹。
"转身。"
亚瑟的声音突然从玫瑰花架后传来。他穿着晨间仪式的白金便服,日光纹章在敞开的领口处流转着比平时更柔和的光芒。手中捧着个水晶浇花壶,壶中液体泛着淡金色的微光——正是那日在玫瑰园用来催化蔷薇的魔法药剂。
"最后一道祝福。"
他的指尖轻点壶身,日光纹章的能量引导液体化作细密的水雾,均匀地洒在悬浮的婚纱上。水珠接触面料的刹那,那些原本只存在于设计图上的日光纹章暗纹突然活了过来,在裙摆上组成微型的魔法阵图——每个阵图中心都嵌着颗会呼吸的珍珠,正是人鱼族送来的贺礼。
晨雾突然被一阵热浪驱散。莉莉安骑着她那匹火焰灵驹冲进花园,红发上别着的伴娘发卡正在喷出细小的烟花。瑟兰迪尔紧随其后,精灵医师的伴郎礼服已经穿戴整齐,领口的火焰胸针却别扭地别反了。
"教皇提前到了!"莉莉安从马背上甩下一卷冒着烟的羊皮纸,"他非要加唱三首圣歌!"
羊皮纸落地展开成立体影像:白发苍苍的教皇正指挥唱诗班排练,圣坛两侧的烛台全部换成了日光纹章形状。亚瑟的眉梢微微挑起,日光纹章的光芒在掌心凝聚成微型星象仪。当他拨动星象轨迹时,影像中的烛台突然全部变成了人鱼族的珍珠竖琴——正是他先前在沙盘上演示过的操作。
"解决了。"亚瑟变出个冰晶怀表瞥了一眼,"还有两小时。"
怀表盖内侧镶着今日的星象图,狮子座与仙女座恰好形成完美夹角。当他合上表盖时,我注意到表链上新增了颗小小的珍珠——内里封存着昨日黄昏时,我们在玫瑰园试戴戒指的记忆片段。
莉莉安突然凑近婚纱,红发上的火星差点烧到裙摆。瑟兰迪尔的治愈术及时裹住她的发梢,却挡不住她兴奋的嚷嚷:"头纱呢?说好要用我的火焰魔法加持的!"
亚瑟变出个月光石匣子。匣盖开启的瞬间,整个花园的星光蔷薇同时转向——匣中躺着的并非传统头纱,而是一顶由精灵古藤编织的冠冕,藤蔓间缀满会发光的月光石与日光石碎片,最中央镶嵌着那颗融合了日光纹章核心的双生宝石。
"精灵族的永恒祝福。"他将冠冕轻轻放在我发间,藤蔓自动缠绕成最合适的弧度,"比火焰靠谱。"
莉莉安刚要抗议,城堡方向突然传来钟声。晨雾散尽的天空中,皇家星象台的魔法投影已经开始运转——这是婚礼正式开始的序曲。亚瑟的日光纹章微微闪烁,在我们周围形成隔音屏障,将喧嚣隔绝在外。
"闭眼。"
这个命令来得突然。当我闭上眼睛,立刻感到冠冕上的双生宝石微微发烫。亚瑟的呼吸拂过我的睫毛,日光纹章的能量顺着相贴的肌肤流淌,在眼前形成私密的投影:
是只有我们能看到的情景。他昨夜独自站在圣坛前调试魔法阵的画面,白金礼服被星光镀上银边,手中的日光纹章能量正一丝不苟地检查每处细节——尤其是冰晶通道的防滑处理,因为知道我会赤脚走过。
"亚瑟..."
投影突然切换。变成更久远的记忆:十一岁的他躲在皇家花园练习日光纹章控制力,小心翼翼避开每朵冰玫瑰;而躲在廊柱后的我,手里攥着刚摘下的银枫叶。
冠冕突然被取下。睁眼时,亚瑟的唇已经贴上我的眉心,日光纹章的光芒将两人完全笼罩。在这片私密的光晕中,他变出枚从未见过的戒指——主体是日光石的炽金,但内圈缠绕着银枫叶形状的冰晶丝,戒托内侧刻着今日的星象坐标。
"真正的婚戒。"他的声音比晨雾还轻,"仪式上那个是给宾客看的。"
远处传来莉莉安用火焰魔法炸开的催促信号。亚瑟叹了口气,日光纹章的光芒微微收敛。当他为我重新戴上冠冕时,侍女们已经捧着正式礼服走来,晨雾散尽的天空中,皇家舰队的飞艇正撒下第一波祝福花瓣。
"待会儿见。"他的唇擦过我的耳垂,留下日光纹章特有的温度,"我的王妃。"
侍女们围上来开始更衣的瞬间,我摸到晨袍口袋里多了样东西——是那颗冰晶怀表,表盖内侧新增了一行小字:【永恒始于今日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