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昏暗潮湿,只有墙上几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
酒缸整齐地排列着,玱玹穿着一身粗布酿酒服,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条汗巾,指尖轻轻敲击酒缸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
钧亦恭敬地站在一旁,双手捧着刚刚递上的玉简。
玱玹读完,随手抛还给他,继续检查酒缸的封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西炎玱玹“看来五叔这些年为除掉相柳花了不少心思。”
钧亦点头。
钧亦“上百年来,相柳一直位列西炎通缉榜的第一名。”
钧亦“棘手的很。”
玱玹沉吟片刻,指尖在酒缸上轻轻摩挲。
西炎玱玹“相柳不仅灵力高强、有勇有谋。”
西炎玱玹“还深谙兵法、治军严明。在他的辅助下。”
西炎玱玹“几万人的辰荣残军竟然让整个西炎朝堂束手无策。”
西炎玱玹“可见此人之才。”
钧亦微微躬身。
钧亦“主上所言极是。”
钧亦“如果没有相柳,单凭洪江,辰荣残军撑不了这么久。”
他拱手行礼,语气坚定。
钧亦“属下愿竭尽全力,为主上杀死相柳。”
玱玹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拍了拍酒缸,像是在掂量什么。
西炎玱玹“这样的人杀掉太可惜了。”
他转身看向钧亦,眸光深邃。
西炎玱玹“若能为我所用,如虎添翼。”
钧亦一愣,随即会意。
钧亦“主上的意思是……”
西炎玱玹“你和辰荣残军的内线商议一下。”
西炎玱玹“看有没有办法让相柳弃暗投明,归顺我们。”
钧亦“是。”
钧亦低头应道。
酒窖里一时寂静,只有油灯偶尔爆出一星火花。
玱玹的目光落向远处。
钧亦悄然退下,脚步声在酒窖里回荡,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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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高家门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木被推搡着退了出来,他怀里抱着一摞红绸包裹的礼盒,踉跄两步才站稳。
屠户高横在门槛上,粗壮的手臂一挡,活像座黑铁塔,“东西都拿走!”
老木急得额头冒汗,想把礼盒往回塞。
老木“老高,两个孩子都愿意,你再考虑考虑……”
屠户高冷笑一声,蒲扇大的手一挥,礼盒“哗啦”掉在地上,一包蜜饯滚出来,沾了灰。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就春桃这么一个闺女,后半辈子都指着她了!”他拇指往后一指,唾沫星子飞溅,“凑不齐聘礼,就别想结这门亲,说啥都没用!”
门缝里,春桃红着眼眶探出半张脸,手指绞着衣角,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
春桃“木叔……”
屠户高回头一瞪眼,铁钳似的手攥住春桃的腕子,硬生生把人拽了回去。
木门“砰”地砸上,震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走。
老木蹲下身,慢慢捡起散落的礼盒,上好的云片糕、两匹杭绸、一对鎏银镯子,是他攒了半年的体己。
他拍了拍蜜饯包的灰,突然觉得胳膊沉得抬不起来。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盖住了整条空荡荡的街。
门后传来春桃压抑的哭声,和屠户高骂骂咧咧的嗓门。
老木站了半晌,最终佝偻着背走了,蜜饯包的绳结在他手里勒出一道深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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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