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铺,酒窖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昏暗的光线下,一排排巨大的酒坛整齐地排列着,坛身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显然很少有人踏足此地。
玟小六懒洋洋地靠在一个酒坛旁,手里捧着一壶刚开封的佳酿,仰头灌了一口,满足地咂咂嘴,打了个酒嗝。
玟小六“这地方可真不错,”
他眯着眼睛,低声自语。
玟小六“安全无虞,还有美酒相伴,我可真聪明。”
他正得意着,忽然,酒窖的门被推开,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玟小六立刻警觉起来,迅速伏低身子,借着酒坛的遮挡,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进来的是玱玹和钧亦。
钧亦面色苍白,额角还带着未干的冷汗,神情愧疚而凝重,他单膝跪地,低声开口。
钧亦“主上,是属下无用。”
钧亦“这次虽然伤了相柳,但带去的几个帮手都被他杀了。”
钧亦“只有属下逃了回来。”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
钧亦“属下担心这次的事情露了行迹。”
钧亦“相柳若是追查下来,恐怕会威胁到主上的安全。”
玱玹神色淡然,目光沉静如水,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他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开口。
西炎玱玹“相柳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他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西炎玱玹“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先下手为强。”
钧亦抬头,等待他的命令。
西炎玱玹“趁他这次受了重伤,立即调动人手,把他找出来。”
玱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西炎玱玹“斩草务必除根。”
钧亦“属下领命!”
钧亦肃然应声,随即起身,快步离开酒窖。
玟小六躲在暗处,撇了撇嘴。
九头怪的项上人头真值钱,到处都是仇家,也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平安逃脱。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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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霜,洒在空荡的街道上,两侧的商铺门户紧闭,整条长街寂静无声,唯有夜风偶尔卷起几片落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钧亦负手而立,站在“韶华记”的牌匾之下,暗沉的眸子里映着冷光。
在他面前,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地,为首的蒙面人抱拳低声道: “大人,探子曾在这附近发现白雕的踪迹,相柳极有可能藏身在附近。”
钧亦微微眯眼,指尖在袖中轻轻摩挲着一枚暗器,声音低沉而冷冽。
钧亦“一家一家仔细搜,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众蒙面人齐声应道,随即拱手行礼,身形如鬼魅般四散而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街巷深处。
唯有首领和两名下属仍留在原地,静候钧亦的指令。
钧亦的目光缓缓移向“韶华记”紧闭的大门,他抬手打了个手势,低声开口。
钧亦“你们跟着我。”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如夜鹰般掠上屋顶,瓦片未发出一丝声响。
两名蒙面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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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晨光漫进小院。
叶十七站在韶华房门前,眉头微蹙,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片刻,终于抬手推开。
屋内空寂,床榻整齐,仿佛从未有人睡过,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枕上,只见一根白发静静躺在那里,刺眼得像是雪地里的一粒墨。
他伸手欲拾,指尖还未触及,那白发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叶十七的指尖悬在半空,半晌,收回。
他沉默地掀开被褥,一件件收起,抱到一旁,又从柜中取出一套崭新的被褥枕头,一丝不苟地铺好。
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每一处边角都理得齐整。
屋外,等相柳离去后才偷偷溜了回来的玥璃,她轻手轻脚地路过,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内的情景,顿时脚步一顿。
皓翎玥璃“你不是昨天才给韶华换了新被褥吗?怎么又换?”
她倚在门框上,满脸不解。
叶十七没有抬头,依旧专注地整理着被角。
玥璃撇了撇嘴,摇头走开,嘴里嘀咕着。
皓翎玥璃“讲究人、瞎讲究!”
脚步声渐远,屋内重归寂静。
叶十七抚平最后一道褶皱,指尖在枕上停留片刻,终于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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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