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月

晚霞如火，染红了半边天空。

白雕展开巨大的羽翼，载着玥璃和相柳在云层间穿梭，风呼啸着掠过耳畔。

“唳——”白雕忽然引颈高鸣，猛地一个俯冲，翅膀几乎擦过远处的山巅。

皓翎玥璃“啊——！”

玥璃猝不及防，整个人被甩得往后一仰，险些从雕背上滑下去，她死死抓住相柳的衣袖，声音几乎破音。

皓翎玥璃“毛球！你这只疯鸟快停下！”

相柳低笑一声，银发在风中肆意飞扬，丝毫没有要约束白雕的意思。

皓翎玥璃“你故意的！”

玥璃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推下去。

白雕又是一个急转，玥璃重心不稳，整个人扑进相柳怀里，他顺势扣住她的手腕，嗓音里带着恶劣的愉悦。

相柳“怕了？”

皓翎玥璃“怕你个头！”

玥璃怒瞪他，可泛白的指节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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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白雕终于在葫芦湖边停下，玥璃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雕背上翻下来，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湖边的草地上。

她脸色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胸口剧烈起伏，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缓过神来。

皓翎玥璃“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相柳慢悠悠地踱过来，在玥璃身边坐下，银发垂落肩头，神色淡漠，仿佛刚才的惊险飞行与他毫无关系。

玥璃见他不答，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皓翎玥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就喜欢折腾我取乐！”

皓翎玥璃“刚刚我差点被毛球那只疯鸟摔死！”

相柳闻言，唇角微勾，露出一丝讥诮的笑。

相柳“为什么你没有灵力？”

玥璃一怔，随即垂下眼睫，随口扯了个谎。

皓翎玥璃“天生的。”

相柳盯着她，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能看穿她的伪装。

半晌，他忽然抬手，作势要捶她。

玥璃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双手熟练地护住头部和要害，整个人紧绷着。

相柳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风忽然静了。

相柳的手没有落下预想中的疼痛，而是轻轻覆在她的后颈上，掌心微凉，却莫名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玥璃睫毛颤了颤，悄悄睁开一条缝偷看，他既没动手，也没动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她胆子渐渐大了起来，试探性地开口。

皓翎玥璃“你今夜和以往大不一样。”

皓翎玥璃“是碰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吗？”

相柳收回手，没有回答。

他站起身，径直走向湖面。

月光洒在水上，波光粼粼，而他踏上去时，竟如履平地，连一丝涟漪都未惊起。

玥璃看得呆了，忍不住喃喃开口。

皓翎玥璃“你小时候生活在水边？”

相柳侧眸，见她眼中满是艳羡，忽然朝她伸出手。

玥璃一怔，没想到他会主动邀她，她迟疑了一瞬，还是起身走近，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微凉的灵力顺着他的掌心传来，她只觉得脚下一轻，竟也稳稳地站在了水面上！

皓翎玥璃“这……！”

她惊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点在水上，如踩云端。

相柳唇角微勾，带着她缓步前行。

湖面倒映着漫天星辰，仿佛他们正行走在星河之中。

玥璃忍不住笑了。

皓翎玥璃“原来站在水上，是这样的感觉。”

相柳侧目看她，月光下，她的笑容明亮如初雪消融。

夜风轻拂，湖面如镜。

相柳牵着玥璃的手，缓步走在粼粼水波之上。

玥璃起初还有些胆怯，但很快便被这新奇的感觉吸引，忍不住轻轻跺了跺脚。

水纹自她足尖漾开，一圈圈扩散，映着月光，碎银般闪烁，她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弯，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

相柳侧目看她，眼底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东方。

玥璃也跟着站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湖的尽头，一轮明月正缓缓升起。

清冷的辉光倾泻而下，将整片湖面染成银白，水波荡漾间，仿佛万千星辰坠入凡间。

皓翎玥璃“真美！”

玥璃轻声感叹，眸中映着月光，亮得惊人。

相柳静默片刻，低声开口。

相柳“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玥璃听了，却撇撇嘴，小声嘟囔。

皓翎玥璃“再稀罕的景色，看多了也腻。”

皓翎玥璃“除非有人陪我一块儿看，才有意思。”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风。

皓翎玥璃“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相柳微微一怔，转头看她。

玥璃浑然不觉，仍专注地望着远处的月亮，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指，像是怕一松开，就会跌入水中。

相柳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她的指尖温热，与他微凉的皮肤相贴，竟有种奇异的契合。

他沉默片刻，终究没有抽回手，只是与她一同望向那片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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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