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怕死！”

炭火微红，酒香氤氲。

玟小六盘腿坐在矮几旁，恰好临窗，窗外一株玉萼梅迎雪怒放，皎白花瓣映着夜色，清冷而倔强。

他指尖摩挲着杯沿，目光落在梅枝上，忽而一笑。‌

玟小六“这株玉萼梅开得不错。”

‌玱玹执壶斟酒，闻言抬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西炎玱玹“阿念要看，栽给她看着玩的。”

玟小六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滞，眼底掠过一丝复杂，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端起酒杯，语气轻佻，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涩意。‌

玟小六“你可真疼妹妹。”

玱玹不语，只是又给他添了一杯酒，酒液澄澈，映着烛光，微微晃动。‌

‌玟小六盯着杯中倒影，忽而挑眉，似笑非笑地开口询问。

玟小六“阿念呢？她怎么会允许我在这儿坐着喝酒？”

玱玹举杯与他轻轻一碰，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西炎玱玹“阿念酒量浅，一杯就倒，这会儿正在做美梦。”

玟小六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滑入喉间的一瞬，熟悉的醇香在舌尖炸开。

竟是朝云峰的味道。‌

‌他指尖一颤，险些握不稳酒杯，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与怀念，却又迅速压下，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

玟小六“这桑葚……这桑葚酒和别处的桑葚酒不一样。”

‌玱玹执壶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

西炎玱玹“珍藏了好些年的陈酿。”

西炎玱玹“今日难得阿婼她们有兴致要喝酒，我便拿了出来。”

玟小六喉间发紧，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冲破伪装，他垂下眼，扯出一个笑，声音却比平日低了几分。‌

玟小六“那我今日真要多喝几杯了。”

玱玹不语，只是又为他斟满一杯。

玟小六毫不犹豫地仰头饮尽，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一并咽下。‌

‌酒过三巡，窗外风雪渐急，玉萼梅的枝影在窗纸上摇曳。

玟小六盯着那晃动的影子，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

玟小六“我看你们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

玟小六“为什么要跑到清水镇来受罪呢？”

玱玹唇角微扬，不答，只是又执壶为玟小六斟满一杯。

‌玟小六端起酒杯，与玱玹的杯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眯着眼，带着几分醉意，却仍不死心地追问。‌

玟小六“说说呗。”

玱玹垂眸，指尖在杯口缓缓划过，似笑非笑。‌

西炎玱玹“真正的原因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 玟小六定定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眼底却清明了一瞬。‌

玟小六“我相信。”

玱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片刻静默后，他轻声开口。

西炎玱玹“为了我妹妹。”

玟小六心头一跳，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却又故作轻松地挑眉。‌

玟小六“为了……阿念她们？带她们出门游历？”

玱玹不置可否，反而忽然反问。

西炎玱玹“为什么救我？”

玟小六一怔，随即哈哈大笑，晃了晃酒杯。‌

玟小六“我还没醉呢！套话也太早了！”

玱玹低笑，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西炎玱玹“那我等你醉了再问吧。”

玟小六摇摇手指，一副笃定的模样。‌

玟小六“不可能。”

玱玹挑眉。‌

西炎玱玹“为什么不可能？”

玟小六不答，自顾自地拎起酒壶，连斟三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滚烫，烧得他眼眶发热。‌

他放下酒杯，忽然晃了晃身子，含混嘟囔。

玟小六“因为……我要睡了……”

话音未落，他已伏在案上，沉沉闭上了眼。‌

玱玹伸手，轻轻推了推伏案而眠的玟小六。‌

西炎玱玹“六哥？六哥？”

玟小六呼吸绵长，毫无反应，醉得彻底。‌

玱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眼底浮起一层寒霜，他凝视着玟小六毫无防备的后颈，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丝冷冽的灵力。

只需一击，便能了结一切。‌

‌可就在灵力即将触及玟小六的刹那，他猛地收手，指节攥得发白。‌

‌玱玹盯着自己的掌心，忽而冷笑一声，语气讥诮。

西炎玱玹“还真是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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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