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

寒冷的冬季过去，温暖的春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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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街角的食铺已经热闹起来。

蒸笼里冒出袅袅白烟，夹杂着糕点的甜香，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韶华踏着轻快的步子走近，还未开口，兔子精便笑吟吟地迎了上来。

兔子精“阿韶，你要的早点！”‌

她手脚麻利地包好两包热腾腾的点心，递了过来。

韶华笑着接过，伸手往怀里一摸，却忽然顿住，钱袋竟没带在身上，她有些窘迫地抬头。

西炎韶华“哎，忘带钱了！”‌

兔子精摆摆手，圆溜溜的眼睛弯成月牙。

兔子精“算了，阿韶，别给钱了，就当是我请客。”‌

韶华正犹豫着，一只修长的手从旁伸出，将几枚铜钱轻轻放在摊位上。

她侧头一看，竟是涂山璟，他仍是一身素净的布衣，眉目温和，仿佛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叶十七。

兔子精连忙推拒。

兔子精“阿韶，真不用了！”‌

西炎韶华“收下收下，不然我下回可不敢来了。”‌

兔子精这才不好意思地接过。

兔子精“谢谢阿韶了。”‌

她眉眼带笑，转身又去招呼其他客人，小小的食铺里依旧热闹非凡。

涂山璟看着韶华，眉眼间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韶华却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西炎韶华“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你？”‌

她将手中的糕点塞进他怀里。

西炎韶华“你买的，那就你吃吧。”‌

涂山璟的笑意凝滞在眼底，最终归于沉寂，他沉默地抱住那两包糕点，指尖微微收紧，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韶华转身欲走，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朗的呼唤。

西炎玱玹“韶华、十七。”‌

玱玹倚在酒铺门口，唇角含笑，朝他们招了招手。

韶华眉眼间的冷意瞬间融化，笑意盈盈地挥手回应。

西炎韶华“哥！”‌

西炎玱玹“进来。”‌

玱玹侧身让了让。

西炎韶华“好。”‌

韶华应得干脆，脚步轻快地朝酒铺走去，目光却始终未再落在涂山璟身上，仿佛他只是街边的一道影子，不值得多看一眼。

涂山璟站在原地，怀中还抱着那两包渐渐冷却的糕点，他低垂着眼睫，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迈开步子，无声地跟了上去。

酒铺内清净无人，晨光透过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棋盘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玱玹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摆着棋子，黑子白子在他指尖错落有致地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韶华熟门熟路地走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棋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涂山璟则安静地跟在她身后，手里还提着那两包糕点，像是无声的影子。

西炎玱玹‌“下一盘？”‌

玱玹抬眸，唇角含笑。

西炎韶华‌“下就下！”‌

韶华立刻应声，兴致勃勃地就要往他对面坐。

玱玹却忽然伸手一拦，指尖轻轻点了点她身后的涂山璟，笑了笑。

西炎玱玹“不是和你说，我是和他说。”‌

韶华一愣，随即不满地瞪眼。

西炎韶华“你瞧不起我！”‌

玱玹低笑一声，慢悠悠开口。

西炎玱玹“我是瞧不起你。”

西炎玱玹“你啊！棋品差，落子慢。”

西炎玱玹“还总喜欢悔棋，跟你下棋是自找苦吃。”‌

韶华气得鼓起脸颊。

西炎韶华“喂，让我几局又何妨？”

玱玹对韶华的抗议置若罔闻，只是微微倾身，目光含笑地看向涂山璟，语气里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

西炎玱玹‌“怎么样，下一盘？”

西炎玱玹“一直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拔尖儿，却没有机会讨教。”‌

涂山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侧眸看向韶华，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韶华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却故意板着脸，赌气开口。

西炎韶华“下不下是你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涂山璟闻言，眉眼间的神色依旧温和，声音轻缓却坚定。

涂山璟“我听你的，你说下，就下，你说不下，就不下。”‌

玱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唇角的笑意更深，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静观其变。

韶华本想继续绷着脸，可不知怎么，唇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泄露了一丝笑意，她急忙偏过头去，假装看向窗外，不肯吭声。

涂山璟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韶华脸上，安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玱玹见状，忍不住屈指敲了敲几案，一脸无奈。

西炎玱玹“喂、喂……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

韶华立刻瞪圆了眼睛，像只炸毛的猫儿。

西炎韶华“谁和他好了？”‌

玱玹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

西炎玱玹“不管好不好，反正他说听你的。”‌

西炎玱玹“妹妹，让十七和我下一盘。”

西炎玱玹“我听闻他大名久矣，却一直没机会讨教一二。”‌

韶华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扬起下巴。

西炎韶华“我也要玩。”‌

玱玹扶额。

西炎玱玹“成，你来落子，让他指点。”‌

韶华轻哼一声，一脸不服气。

西炎韶华“谁指点谁还不一定呢！”

涂山璟唇角微微上扬，眼底漾开一丝笑意。

棋案两侧，韶华与玱玹相对而坐，涂山璟则安静地坐在韶华身旁，姿态闲适却专注。

韶华捏起一枚黑子，指尖在棋盘上方悬停片刻，侧眸看向涂山璟。

涂山璟目光扫过棋局，修长的手指在棋盘某处轻轻一点。

涂山璟“这里。”‌

韶华唇角微扬，毫不犹豫地将棋子落下。

玱玹轻笑一声，随手跟了一子，姿态依旧从容。

涂山璟眸光沉静，继续指点，韶华便跟着他的指引一步步落子。

起初，玱玹还能轻松应对，可渐渐地，他的神色认真起来，执棋的手指微微一顿，盯着棋盘沉思片刻，才谨慎地落下白子。

韶华单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玱玹，一脸轻松，甚至还有闲心伸手去拿涂山璟放在一旁的糕点，咬了一口，含糊开口。

西炎韶华“哥，你该不会要输了吧？”‌

玱玹抬眸瞥她一眼，哼笑。

西炎玱玹“狐假虎威。”‌

涂山璟闻言，眼底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目光在韶华沾了糕点屑的唇角停留一瞬，又很快收回，继续专注于棋局。

酒铺门口，老桑斜倚在酒铺门前的木柱旁，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啜饮着，眯着眼晒太阳，活像只慵懒的老猫。

两个客人撩开帘子正要进门，老桑眼皮都不抬，只伸出一根手指，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指。

老桑“客官，今天酒卖完了，请明日再来。”‌

那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门边挂着块歪歪斜斜的木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售罄”二字，墨迹都还没干透。

两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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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