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

次日清晨，朝云殿笼罩在温暖的晨曦中。

阿婼身着一袭素色衣衫，缓缓走出寝殿，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慵懒，她走入院内，抬眼望去，目光便被凤凰树下的景象牵住，只见那里赫然挂着一架崭新的秋千，木架打磨得光滑，绳索结实，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

鸢尾“王姬。”

鸢尾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笑嘻嘻地走过来，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恭敬地请安行礼，

鸢尾“也不知道玱玹殿下怎么想的，”

鸢尾“昨儿夜里忙忙活活不肯睡觉，竟亲手做了这个秋千。”

阿婼凝视着秋千架，那秋千的木板打磨得光滑平整，绳索也系得结结实实，和记忆中小时候的秋千一模一样。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鼻子却有些发酸，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皓翎婼“和小时候的秋千一模一样。”

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鸢尾若有所悟，她歪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阿婼，轻声开口，

鸢尾“王姬，要荡秋千吗？”

阿婼轻轻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缓缓开口，

皓翎婼“少了推秋千的人。”

小时候，外婆总是坐在一旁，温柔地为她推着秋千，那温暖的笑容和轻柔的动作，至今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如今，外婆不在了，再好的秋千，也少了那份最珍贵的陪伴。

鸢尾看着自家王姬的模样，心中也涌起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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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西炎王的寝殿里，西炎王与玱玹正坐在暖榻上下棋，舟山垂首侍立一旁，殿内静得只闻棋子落盘的轻响。

西炎王歪靠着，姿态随意；玱玹则正襟端坐，两人皆面无表情，喜怒难辨。

玱玹淡然落下一子，静待西炎王应对。

西炎王从棋盒里拈起一颗棋子，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一抖，棋子“嗒”地掉回盒中。

玱玹与西炎王皆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西炎王再次拿起棋子，捏得极紧，指节微微泛白，手仍有些颤抖。

只是将棋子准确放到棋格这一个小动作，似乎都费了极大的劲，但他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如常。

玱玹也似未察觉，从容落下另一子。

西炎王“我教你的棋艺倒是没有荒废。”

西炎玱玹“孙儿一日不敢懈怠。”

西炎王的手渐渐恢复如常，他落下一子后，凝视着玱玹，目光深邃而复杂，

西炎王“这些年我对你不闻不问，你是否恨过我？”

闻言，玱玹坦然回视，

西炎玱玹“苦难并不是令人喜欢的经历，”

西炎玱玹“但只要打败它，所有苦难都会化为自己的力量。”

西炎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看向棋盘，话里有话，

西炎王“这局棋，你下得不错。”

西炎玱玹“谢谢爷爷嘉许。”

玱玹淡淡一笑，起身，

西炎玱玹“爷爷，久坐后该活动一下，我陪您出去走走吧。”

西炎王微微点头，

西炎王“也好。”

舟山刚要上前，见玱玹已体贴地扶着西炎王，便不动声色地退回一旁。

玱玹将鞋子摆好，察觉西炎王弯身困难，立即俯身帮他穿上，又小心地扶着他从榻上下来。

一举一动间，自然妥帖，仿若寻常人家的孙子照料祖父，毫无生分。

西炎王目光深沉，喜怒不显。

等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阿婼和小夭前来请安，两人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寝殿，守在门口的侍者见状，连忙恭敬行礼，“陛下和玱玹殿下出去散步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回来，两位王姬不妨进去略坐一会儿。”

小夭一听，面露迟疑，

皓翎玖瑶“这可以吗？”

“陛下特意吩咐过，朝云殿是几位王姬的家，王姬你们可随意走动，不必拘束。”侍者赔笑道。

小夭愣了愣，不再迟疑，与阿婼一同走了进去。

阿婼目光扫过寝殿，眼中满是追忆。

这里曾是外婆的住处，如今家具、陈设、器皿，一切如旧，花瓶里插着外婆喜爱的凤凰花，案上的盘中盛着桑葚，外婆心爱的纺车擦拭得一尘不染，梳妆台上还放着她用过的梳子与首饰。

小夭走到妆台前坐下，随手打开一个首饰匣，里面是一套璀璨如新的红宝石步摇。

皓翎玖瑶“还从未见过外婆戴这么绚丽夺目的首饰。”

阿婼点头，她的确没有见过。

小夭拿起步摇，在头发上比试着。

两支四蝶步摇，一支双翅步摇，还有六支配套的长短簪，累累串串的红宝石，几乎要坠满全头。

西炎王“你若是喜欢，就拿去吧。”

西炎王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姐妹回头，见西炎王与玱玹已然回来。

小夭施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将步摇放回匣中，轻轻合上盖子。

皓翎玖瑶“女人戴这些，都是为了给男人看。”

小夭笑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皓翎玖瑶“可如果戴上这些，即便那个男人看了我，”

皓翎玖瑶“我又怎知他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这璀璨耀眼的宝石？”

皓翎玖瑶“万一误会了人家的心意，却不小心搭进了自己的真心，”

皓翎玖瑶“岂不因小失大？”

西炎王一愣。

小夭站起身，转身看着他，

皓翎玖瑶“没想到外婆当年愿意如此精心妆扮，”

皓翎玖瑶“看来外婆真的喜欢过外爷。”

西炎王“怎可擅议长辈？”

西炎王微怒，声音沉了几分。

阿婼和玱玹皆面露紧张，生怕小夭的话会惹恼西炎王，小夭却一脸光棍，无所谓地耸耸肩，

皓翎玖瑶“我说话直爽，外爷不喜欢听，就当没听见。”

皓翎玖瑶“反正你们装聋作哑的本事都是一流。”

西炎王无奈地笑了，叹了口气，

西炎王“你竟然是这么个性子，心性冷清，”

西炎王“和你娘、你外婆截然不同。”

阿婼与玱玹松了口气，也无奈地笑了。

小夭嬉笑着做了个鬼脸，

皓翎玖瑶“像她们有什么好？不过是便宜了男人，苦了自己。”

皓翎玖瑶“我啊，这辈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

皓翎玖瑶“绝不会再从男人身上自讨苦吃。”

西炎王“你身在王室，能这么想倒是件好事。”

西炎王纵容地笑笑，扶着玱玹的手坐到榻上，

西炎王“我乏了，你们回去吧。”

西炎玱玹“孙儿告退。”

皓翎婼“孙女告退。”

皓翎玖瑶“孙女告退。”

三人齐声行礼，随后，三人缓缓退出寝殿，只留下西炎王一人坐在榻上，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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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