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抢民男？

朝云殿的院子里，凤凰树的枝叶舒展着，投下大片浓荫。

玥璃站在空地上，正对着远处的靶子练箭，箭矢破空的声音干脆利落。

树下的桑木榻上，阿婼和小夭凑在一起下棋，小夭脸上已经贴了好几片白纸，眼看又要输了，她耍赖似的一把按住棋盘，

皓翎玖瑶“不算不算，这步我悔了！”

皓翎婼“哪有你这样的！”

阿婼不服气，伸手就要把新的纸片往她脸上贴，

皓翎婼“输了就得认！”

两人闹作一团，笑声清脆，惊飞了枝头的几只雀鸟。

韶华本在一旁练剑，剑穗随招式划出优美的弧线，可连续两次，她的动作都卡在半空，显然是忘了接下来的招式。

她闷闷不乐地“哐当”一声，把剑扔到了地上，剑身在石板上转了半圈，发出轻响。

西炎王“你今日心思不静。”

西炎王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拄着拐杖，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

玥璃连忙放下弓，韶华也走上前，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他，请到桑木榻上坐下。

皓翎玖瑶“外爷怎么突然来了？”

小夭从棋局里抬起头，脸上还贴着纸片，模样有些滑稽。

西炎王笑了笑，打趣似的开口，

西炎王“你们能突然回朝云峰，我就不能突然来看你们吗？”

说完，他转向玥璃，

西炎王“让我看看你的手。”

玥璃依言伸出手，西炎王轻轻摸了摸她的指尖，只见拉弓的地方，已经结了厚厚的茧子，他有些意外，

西炎王“这么厚的茧子？”

西炎王“小姑娘练箭，怕长茧子不好看，都会戴特制的手套。”

玥璃笑起来，眼神明亮，

皓翎玥璃“我和她们的目的不一样。”

皓翎玥璃“她们是为了秋天狩猎游玩，我是为了杀人。”

皓翎玥璃“难道敌人会等我戴上手套再出手？”

西炎王一怔，沉默地望向远处的靶子，箭靶中心已插满了箭矢，密集得像一片小丛林。

过了片刻，他忽然开口，

西炎王“好好选个夫婿吧。”

西炎王“在我死之前，我还能保证你们嫁给任何一个想嫁的男人。”

韶华闻言，立刻嬉皮笑脸地接话，

西炎韶华“不管是谁都可以吗？如果那个男人有婚约也可以？”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玥璃，随后转过头，望向西炎王，

西炎韶华“如果他是爷爷的敌人也可以？”

西炎王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

西炎王“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男人？”

小夭停下和阿婼的打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轻声开口，

皓翎玖瑶“自小到大，我日子一直过得磕磕绊绊。”

皓翎玖瑶“人家少女怀春时，我大概还在忙着活下去。”

皓翎玖瑶“也许一个人的时间太长，我一直很想找个人陪伴，”

皓翎玖瑶“可我胆子太小，谁都不敢相信。”

皓翎玖瑶“毕竟，连自己的亲娘都能舍弃我，”

皓翎玖瑶“我又怎么敢相信一个男人不会放弃我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

皓翎玖瑶“不过，我知道我害怕外爷和父王这样的男人，”

皓翎玖瑶“因为在你们心中，永远会有比女人更重要的选择。”

西炎王“我们本就不适合做夫君。”

西炎王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了然。

西炎韶华“我想……除非这世间，”

韶华眯起眼，声音慢悠悠的，

西炎韶华“有一个男人不管面对任何选择，我都是他的第一选择；”

西炎韶华“不管有任何原因，他都不会放弃我，”

西炎韶华“我才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闻言，西炎王叹了口气，

西炎王“很难！比我打天下都难。”

西炎韶华“我知道很难啊，”

韶华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自嘲，

西炎韶华“所以，我根本不敢去想什么男人，怕一想就万劫不复。”

西炎韶华“就算……心有点乱，我也会努力控制。”

西炎王看着她，眼神慈祥，

西炎王“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你自己已有答案。”

西炎王“如果那个男人与别的女人有纠葛，”

西炎王“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第一选择；”

西炎王“如果他选择了做我或玱玹的敌人，”

西炎王“证明你在他心中不是最重要，他可以放弃你。”

韶华没再说话，抱膝坐在榻边，望着地上那把剑发呆。

玥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放空，落在凤凰树的枝叶间。

阿婼和小夭对视一眼，都轻轻叹了口气，棋也不下了，安静地陪在一旁。

西炎王看着几个孩子，摇了摇头，

西炎王“傻孩子，你们想得太多了，人有时候要学会糊涂。”

西炎王“以你们的身份，”

西炎王“只要选对了人，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并不难。”

皓翎玖瑶“我明白外爷说的话，”

小夭微笑着摇摇头，脸上的纸片晃了晃，

皓翎玖瑶“可是我已经是这样的性子了。”

皓翎玖瑶“如果真找不到那样一个男人，我宁愿终身不嫁。”

她故意昂起头，带着点骄傲，

皓翎玖瑶“以我的身份，世间有那么多好玩的事、好看的风景，”

皓翎玖瑶“没有男人，日子也可以过得很好。”

西炎王看着她们，沉默了片刻，忽然淡淡笑了，

西炎王“玱玹这一生，注定不能任性，你们……”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纵容，

西炎王“不管想怎么样，都行。”

皓翎婼“怎么样都可以吗？”

阿婼仰着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看着西炎王笑，

皓翎婼“万一我喜欢上一个心里有人的怎么办？”

这话一出，玥璃和韶华都笑了，小夭更是伸手戳了戳阿婼的脸颊，

皓翎玖瑶“你这脑子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

西炎王被逗乐了，抬手用指节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西炎王“若是阿婼真喜欢，非那个人不可，那我就帮你抢过来。”

阿婼捂着额头，故意作出吃痛的样子，嘴角却弯得老高，

皓翎婼“那不就是强抢民男吗？传出去多不好听！”

西炎王“怕什么？”

西炎王挑眉，故作严肃，

西炎王“我西炎王的孙女，想要的东西，还没得不到的。”

话刚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

玥璃笑着摇头，

皓翎玥璃“外爷这是把阿婼惯坏了。”

韶华也打趣，

西炎韶华“就是，回头真抢个有主的来，看你怎么收场。”

小夭凑到阿婼耳边，小声开口，

皓翎玖瑶“悄悄告诉你，强抢民男可是要被说闲话的。”

阿婼“哼”了一声，却往西炎王身边靠了靠，得意地晃腿，

皓翎婼“有外爷撑腰，我才不怕！”

阳光透过凤凰树的叶子，在众人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笑声落在风里，像一串清脆的铃铛。

西炎王看着闹作一团的孙女们，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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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