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教地牢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钻进帛娅的鼻腔。
她强忍着不适，跟随莱拉穿过幽暗的走廊。
自从"成功出卖"吴世勋后，她便被允许进入教派内部区域，当然，真正的核心区域仍然对她紧闭。
莱拉"大祭司很欣赏你的...果断。"
莱拉的声音在石壁间回荡，
莱拉"所以破例允许你见见你的旧主。"
帛娅的手指掐进掌心，脸上却始终保持冷漠。
帛娅"我只想确认你们确实控制住他了。那个银发怪物没那么容易屈服。"
莱拉发出刺耳的笑声，
莱拉"哦，他反抗过了。"
她在最后一扇铁门前停下，
莱拉"不过现在老实多了，多亏了每小时的'调理'。"
铁门开启的吱呀声让帛娅心跳骤停。
昏暗的囚室里，吴世勋被锁在墙上，银发失去了光泽，凌乱地披散在血迹斑斑的白袍上。
他的头低垂着，但当帛娅踏入房间时，他仿佛感应到什么，缓缓抬头。
那双眼睛——帛娅几乎要窒息——依然清澈如初雪，没有丝毫怨恨。
他认出她了，即使她穿戴着明日教的暗红色长袍和面纱。
莱拉"看看谁来了，"
莱拉讥讽道，
莱拉"你的背叛者。"
吴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
莱拉恼怒地举起一根带电的刺鞭，但帛娅抢先一步上前，狠狠扇了吴世勋一耳光。
帛娅"这一巴掌是为了我在幻月教受的那些鞭刑。"
她厉声道，同时用眼神向吴世勋传递信息：配合我。
吴世勋领会了她的意图，垂下头做出屈服的姿态。
莱拉满意地笑了，
莱拉"看来你确实恨他。很好，大祭司要见你。"
帛娅最后瞥了一眼吴世勋，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镣铐正在缓慢地渗出血珠。
那些血珠滴落在地面，竟诡异地朝着她的方向滚动了一小段距离才停下。
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她必须暂时离开。
——————
明日教的大祭司是个干瘦的老者，红金相间的长袍下仿佛只剩骨架。
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帛娅跪在大厅中央，感受到那目光如刀般刮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路人甲"你体内有光明的力量，"
大祭司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路人甲"却愿意投身黑暗。为什么？"
帛娅早已准备好说辞——
帛娅"幻月教从未真正接纳我。"
帛娅"吴世勋...他虚伪地宣扬仁爱，却纵容哈拿亚虐待我。"
她故意扯开领口，露出尚未完全愈合的鞭痕，
帛娅"我要报复。"
大祭司的手指轻抚胸前那枚红宝石——正是曾经沾过帛娅鲜血的匕首所化。
路人甲"有趣，"
他喃喃道，
路人甲"你的血与印记...与我们收集的其他样本都不同。"
他突然倾身向前，
路人甲"你想知道我们真正的计划吗？"
帛娅屏住呼吸。这正是她冒险潜入的目的。
路人甲"幻月教想用吴世勋作为容器召唤真神，却不懂真正的仪式。"
大祭司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路人甲"我们需要完全抹去他的意识，让容器变得纯净。每小时一次的'调理'正在逐步瓦解他的意志..."
帛娅的血液几乎凝固。
这比幻月教的束缚残忍百倍！她强迫自己露出赞同的笑容，
帛娅"需要我做什么？"
路人甲"你的光明印记与他有共鸣，"
大祭司说，
路人甲"下一次调理时，你将作为媒介，引导我们的力量更深入地侵入他的意识。"
帛娅低头掩饰眼中的怒火——
帛娅"荣幸之至。"
路人甲"明日午夜开始最终仪式。"
大祭司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路人甲"现在去休息吧，你需要...养精蓄锐。"
离开大厅后，帛娅几乎是用跑的回到了分配给她的房间。
锁上门，她立刻从暗袋中取出一小瓶蓝色粉末——朴灿烈给她的联络工具。
她将粉末撒在窗台上，片刻后，一只通体银白的乌鸦落在那里，眼中闪着熟悉的光。
帛娅"厄毗？"
帛娅惊讶地认出那是朴灿烈的小蛇变化而成。
乌鸦点点头，吐出一张微型卷轴。
帛娅迅速写下明日教的计划，特别强调了"每小时调理"和"午夜仪式"的关键信息。
在末尾她加了一句："准备接应吴世勋，按原计划进行。"
银鸦飞走后，帛娅取出藏在床下的装备：一套与吴世勋体型相近的白袍，几瓶朴灿烈特制的药剂，还有那把边伯贤给她的黑曜石匕首。
匕首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仿佛有生命般脉动着。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边伯贤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
帛娅摇摇头驱散这个幻听，开始仔细规划每一步行动。
——————
子夜前的最后一小时，帛娅悄然来到囚室附近。
按照她的观察，守卫每整点换班，有两分钟的空档。
她躲在阴影中，看着上一班守卫离开，新守卫还未到达的间隙，迅速闪到门前。
黑曜石匕首轻易地解决了门锁。
帛娅溜进囚室，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吴世勋被锁在墙上的身影。
他比几小时前更加虚弱，银发几乎被血污染成粉色。
帛娅"是我。"
她轻声说，迅速来到他身边。
吴世勋艰难地抬头，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吴世勋"你不该...冒险..."
帛娅"闭嘴，省点力气。"
帛娅拿出药剂瓶，小心地喂他喝下，
帛娅"这是朴灿烈配制的恢复剂，能暂时抵消他们注入你体内的毒素。"
药剂下肚，吴世勋的眼睛恢复了些许神采。他注意到帛娅摊开的装备，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
吴世勋"不...你不能..."
帛娅"没时间争论。"
帛娅已经开始解开他的镣铐，
帛娅"听着，我穿上你的衣服留在这里应付检查。你穿上这件袍子混出去，朴灿烈在东侧小门接应。"
吴世勋抓住她的手腕——
吴世勋"他们会杀了你！"
帛娅停下动作，突然捧起他的脸，
帛娅"看着我。我体内的光明之力正在被黑暗侵蚀，迟早会失控。"
帛娅"而你...你还有机会阻止一切。"
帛娅"至少保全自己。"
帛娅"吴世勋，我真的...真的..."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只是这样，眼睛就变得湿润，勇气几乎完全耗光，可是时间耽误不起了...
她迅速行动起来，帮吴世勋换上准备好的白袍，将自己的红袍穿在身上。
两人身形相近，在昏暗的光线下足以蒙骗守卫。
最后，她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吴世勋的银发上——发色立刻变成了普通的棕色。
帛娅"记住，出门右转，第三个岔口左拐，走到尽头就是东侧小门。"
帛娅把黑曜石匕首塞给他，
帛娅"如果遇到麻烦，用这个。它...有特殊力量。"
吴世勋站着不动，眼中满是挣扎。
帛娅叹了口气，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帛娅"走吧，为了那些需要你的人。"
帛娅"...也为了我。一定平安。"
这个吻似乎击碎了吴世勋最后的抵抗。
他紧紧拥抱了帛娅一下，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出门外。
帛娅迅速将自己锁在墙上，用事先准备好的血包制造出受刑的假象。
当守卫准时进来"调理"时，昏暗的光线下，他们根本没发现囚犯已经被调包。
电击鞭落在帛娅身上，她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吴世勋需要足够的时间逃离。
路人甲"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一个守卫嘟囔着，加大了电流。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帛娅的意识开始模糊。在痛苦的间隙，她放任自己的思绪飘回那些与吴世勋共度的时刻——山崩时刻他眼里的隐忍触动，疫区帐篷里他偷偷为贫民孩子祝福，净月祭那晚他在她耳边的低语："请活着..."
守卫终于离开，留下她独自承受着残余的疼痛。
帛娅艰难地抬头，透过囚室的小窗看到月亮已经升到中天——午夜将至。
她不确定朴灿烈是否成功接应了吴世勋，不确定边伯贤是否如预感般插足了计划，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活过最终仪式。
但有一件事她无比确定：如果重来一次，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个银发男子眼中的光芒，永远值得她用生命守护。
囚室的门再次打开，大祭司带着一众教徒走进来。
当他看清墙上的人是谁时，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怒容——
路人甲"调包计？！"
帛娅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带血的微笑。
帛娅"是惊喜。"
大祭司暴怒地掐住她的喉咙，
路人甲"你以为这能阻止我们？"
他转向手下，
路人甲"先用这个贱人祭天!"
帛娅被粗暴地拖走，但她心中却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望向窗外，仿佛能看到吴世勋安全逃离的身影。
月光透过小窗照在她染血的衣袍上，将那些暗红的血迹映照得如同盛开的玫瑰。
帛娅"坚持住，吴世勋，"
她在心中默念，
帛娅"为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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