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钟情！"
"年龄！"
"二十岁！"
"为什么来参加特种兵选拔！"
"为了成为最优秀的军人！"
高中队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女兵。训练场上尘土飞扬，第一批参加选拔的八十名士兵已经淘汰了一半。钟情的作训服被汗水浸透，脸上沾满泥灰，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女兵不适合特种部队。"高中队冷冷地说，"你知道地狱周死亡率有多高吗？"
"报告！不知道！也不关心！"钟情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只知道我能行！"
高中队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转向下一个。耿继辉站在钟情右侧三个位置，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背上停留了几秒。
"姓名！"
"耿继辉！"
"为什么来参加特种兵选拔！"
"为了成为像父辈一样的军人！"
高中队走到耿继辉面前，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似乎迸出火花。"你父亲是耿辉？"
"是！"
"别指望得到任何照顾。"
"我不需要！"
审查结束，剩下四十人列队站好。高中队背着手踱步："从现在开始，你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没有尊严，只有服从！没有个人，只有集体！"
钟情被分到23号，耿继辉25号。他们被分成四组，开始了第一轮极限体能测试——负重三十公斤十五公里越野。
"最后二十名淘汰！出发！"
钟情调整好背囊肩带，迈开步伐。这重量对现代特种兵训练标准来说不算什么，但她现在这具身体显然还没达到巅峰状态。跑到五公里时，她的肩膀已经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队伍逐渐拉开距离。耿继辉跑在第一梯队，钟情紧随其后。跑到十公里处，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陈喜娃摔倒了，正挣扎着要爬起来。
"喜娃！把背囊给我！"
"不行...你会被拖累的..."
"少废话！"
她一把拽过陈喜娃的背囊，一手一个往前跑。双倍负重让她瞬间汗如雨下，小腿肌肉因过度用力而颤抖。几个跑在前面的男兵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继续前进。
只有一个人停下了——耿继辉。
他跑回来，二话不说从钟情手里接过一个背囊。"你扶他，我拿这个。"声音不容拒绝。
陈喜娃几乎是被两人架着完成了最后五公里。到达终点时，钟情双腿一软差点跪倒，被耿继辉一把扶住肘部。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透过作训服传来稳重的力量。
"23号、25号！"高中队的吼声传来，"谁允许你们帮助落后者的？！"
"报告！没人允许！"耿继辉立正回答，"但特种兵不能丢下战友！"
"愚蠢！在真实战场上，这种感情用事会害死整个小队！"高中队怒斥，却转头对记录员说，"给他们各加五分。"
第一天结束，又有十五人被淘汰。剩下的二十五人挤在简陋的营房里，没人有力气说话。钟情用冷水冲洗着肩膀上的血痕，突然一块纱布递到眼前。
耿继辉站在那里，脸上没什么表情。"伤口不处理会感染。"
"谢谢。"她接过纱布，两人的指尖短暂相触，一丝微妙的电流窜上脊背。
"你今天...很厉害。"耿继辉低声说，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第二天是战术考核。学员们被投放到一片山林中，任务是躲避"老鸟"的追踪并抵达指定地点。每人只配发一把空包弹手枪和指北针。
"记住，被老鸟抓到立刻淘汰！"教官狞笑着，"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钟情检查了一下装备，心中已有计划。在原剧中，耿继辉是通过伪装成老鸟的方式通过了这项测试。既然他能想到，那些真正的老鸟肯定也早有防备。她需要更巧妙的策略。
进入树林后，钟情迅速找到一处隐蔽的灌木丛，从背囊里取出提前准备的备用作训服——这是她从淘汰队员那里"借"来的。她将衣服反过来穿，露出与老鸟们相似的颜色，然后用泥巴抹掉所有个人特征，最后戴上一顶捡来的帽子。
现在，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鸟了。
钟情大摇大摆地走在林间小路上，果然遇到几个慌不择路的学员。她故意粗着嗓子吼："那边！快追！"吓得学员们四散奔逃。她强忍笑意，继续向集结点前进。
转过一个山坳，她突然与另一个"老鸟"迎面相遇。两人同时愣住，同时举枪，又同时停住——因为都认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尽管脸上涂满迷彩，钟情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锐利的眼睛——耿继辉。他也选择了同样的伪装策略！
两人僵持了几秒，突然同时笑了。
"合作？"耿继辉压低声音提议。
"正有此意。"钟情点头。
他们结伴而行，途中甚至"俘虏"了几个真正的老鸟，骗他们说高中队改变了集合地点。当那些经验丰富的教官一头雾水地走向错误方向时，钟情和耿继辉击掌庆祝，像两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夕阳西下时，他们第一个到达终点。高中队和几个教官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报告！23号、25号到达！"两人立正敬礼。
高中队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如刀："老鸟们在哪里？"
钟情和耿继辉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东南方向三公里，一个草窝里。"
一字不差。
现场一片寂静。教官们的表情从愤怒转为惊讶。高中队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
"你们...商量好的？"
"没有！"两人再次同时回答。
高中队盯着他们看了足足十秒，突然大笑起来："好！很好！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把五个教官耍得团团转！"他转向记录员，"每人加二十分！其他人零分！"
那天晚上，营地里流传着两个"新兵蛋子"戏耍老鸟的传奇故事。耿继辉被一群男兵围着追问细节，而钟情坐在角落，揉着酸痛的小腿。白天的超负荷运动让她的旧伤隐隐作痛。
"给。"一个饭盒递到她面前。耿继辉不知何时摆脱了崇拜者们，带来了晚餐。"多吃点，明天据说更残酷。"
饭盒里比标准配给多了一个鸡腿和几片牛肉。钟情抬头，耿继辉耸耸肩："炊事班有熟人。"
她小口吃着，突然一阵剧痛从右腿传来，忍不住轻哼一声。耿继辉立刻蹲下身，不由分说卷起她的裤腿——膝盖处一片青紫，肿得老高。
"什么时候的伤？"
"以前训练时摔的...没关系..."
"胡闹！"他低声呵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活血化瘀的，我父亲的方子。"
药膏清凉的触感暂时缓解了疼痛。耿继辉的手法出奇地轻柔，与他冷硬的外表截然不同。
"为什么要帮我？"钟情忍不住问。
耿继辉没有立刻回答，仔细涂完药才抬头："因为...你也没丢下喜娃。"
他们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
第三天是射击考核。钟情趴在射击位置，手中的95式步枪仿佛是她手臂的延伸。现代特种兵训练让她对这把枪了如指掌。
"砰砰砰！"十发子弹，十个十环。
"女兵打这么好？肯定是运气！"有人小声嘀咕。
耿继辉紧接着上场，同样十发十环。他走回队列时，对钟情挑了挑眉，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下午的格斗训练中，教官要求两人一组对抗。耿继辉径直走到钟情面前："敢吗？"
她没有回答，直接摆出格斗姿势。周围的学员们都围了过来，等着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兵被教训。
然而三分钟过去，耿继辉竟没能占到便宜。钟情的格斗技巧融合了现代特种部队的实战经验和女性特有的灵巧，几次差点将他放倒。
"停！"教官吹哨，"25号，连个女兵都拿不下？"
耿继辉喘着粗气，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欣赏的笑容："她不是普通女兵。"
这句话比任何赞美都让钟情心头发热。
第七天，地狱周的最后阶段。连续的高强度训练和睡眠剥夺已经让学员们濒临崩溃。钟情的膝盖伤复发，每走一步都像针扎般疼痛。耿继辉的双手因绳索训练而血肉模糊，但他一声不吭。
最终考核是三十公里全负重行军。走到二十公里时，钟情眼前开始发黑。她咬紧牙关，机械地迈着步子，不敢停下——一旦停下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23号！"高中队突然出现在她身旁的吉普车上，"你的腿伤会影响团队，退出吧！"
"不...我能行..."钟情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顽固！"高中队骂了一句，却示意军医跟上她。
最后五公里，钟情几乎是拖着右腿在走。耿继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默默接过她的背囊。她想抗议，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点线前，高中队冷着脸等他们："25号！谁允许你帮助他人的？！"
耿继辉直视着他："报告！没人允许！但特种兵不会丢下战友！"
这是他们第一天对话的翻版。高中队嘴角抽动，转向几乎昏迷的钟情："23号！你还要坚持吗？"
她用尽最后力气站直身体："直到...倒下...为止..."
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转。她感到自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药草气息萦绕鼻尖——耿继辉接住了她。
再次醒来时，钟情躺在医务室的床上。一个漂亮的女军医正在检查她的输液瓶。
"醒了？"女医生态度亲切，"我是杜菲菲，基地医院的医生。你的膝盖伤得不轻，但没伤到骨头。"
杜菲菲！钟情心头一震——原剧中耿继辉的妻子。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果然在门边看到了耿继辉。他正和杜菲菲交换着熟稔的眼神，那种默契让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小耿说你很顽强。"杜菲菲帮她调整枕头，"他很少这么评价别人。"
钟情勉强笑了笑，突然觉得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她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悄悄滑入鬓角。
"她什么时候能归队？"耿继辉问。
"至少三天。"
"选拔结果呢？"
"高中队说等她伤好了去办公室。"
杜菲菲离开后，耿继辉走到床边："你做到了，我们都被录取了。"
钟情睁开眼，发现他手里拿着两个臂章——狼牙特种大队的徽章。
"你的。"他将其中一个放在她枕边，"实至名归。"
她握住那枚臂章，冰凉的金属逐渐被掌心焐热。无论心中多么酸楚，这一刻的成就却是真实的。她终于和耿继辉站在了同一个高度，成为他认可的战友。
而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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