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机械室,洛朗利用他的身份,轻松找到了负责歌剧院后台安保的负责人——一位名叫伯纳德的严肃中年男人。伯纳德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脸色发白。
“伯纳德先生,在表演开始前和进行中,后台区域是否有异常?有没有非工作人员进入过机械室区域?”洛朗直接问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和权威。
伯纳德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洛…洛朗先生,后台管理一直很严格!表演开始前我们都进行了清场和例行检查,机械室更是锁着的,只有考威尔先生和另一位负责道具的约翰有钥匙!表演中…后台人来人往,都是工作人员,忙着换场和准备道具…灯光又暗…我,我真的没注意到有可疑人物进入机械室方向…” 他显得非常自责。
“钥匙只有两把?考威尔和约翰?”洛朗追问。
“是…是的!”
“约翰现在人在哪里?”
“他…他刚才还在帮忙清理舞台…我这就去找他!”伯纳德急忙转身去找人。
几分钟后,伯纳德脸色更难看了:“洛朗先生,旅行者…约翰…约翰不见了!他负责的道具间也锁着,但人不知道去哪了!”
又一个失踪者!虽然只是一个道具师,但在如此敏感的节点消失,其嫌疑陡然上升!
洛朗的眉头锁得更紧:“立刻通知执律庭,发布对约翰的协查通告!同时,查清楚约翰今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是…是深蓝色的工作服!剧院统一发放的那种!”伯纳德立刻回答。
“深蓝色?”荧立刻想到了机械室发现的那块深蓝色丝绸碎片。工作服是粗布,而那块碎片是细腻的丝绸,明显不符。
“看来,有人穿着高档的深蓝色丝绸衣物,混入了后台,并进入了机械室进行破坏。”洛朗总结道,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目标明确,手法专业,且对歌剧院后台结构和魔术流程非常熟悉。这绝非临时起意。”
……
“三天…”派蒙掰着手指头,小脸皱成一团,“要找到真凶,找回海尔希小姐,还要证明林尼的清白…时间好紧啊。”
“关键在于海尔希小姐的下落和考威尔死亡的真相。”洛朗看向荧,浅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他们的遭遇,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特别是考威尔先生那…非同寻常的死亡状态。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溶解’现象。这让我想起了一些…关于枫丹古老预言的传说。” 他适时地抛出了钩子,引导荧的思绪。
荧心中一震,果然,洛朗也联想到了预言和原始胎海之水!她握紧了口袋中那枚似乎对现场残留能量有所感应的神之眼:“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洛朗沉吟片刻:“约翰的失踪是个突破口,执律庭会全力追查。但另一个关键点,是海尔希小姐。她是被‘选中’参与魔术的观众。她的身份、背景、在枫丹的人际关系,都需要深入调查。或许能从中找到她被选为目标的原因。”
他露出一个带着艺术家探究欲的微笑:“我在枫丹廷还有些人脉,或许能更快地获取一些关于海尔希小姐的‘非官方’信息。旅行者,派蒙,不知你们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在寻找真相的路上,多一双敏锐的眼睛,总是好的。而且,”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荧的口袋,“你保管的那枚‘特殊’的神之眼,似乎对某些‘异常’格外敏感?也许在接下来的调查中,能成为我们的‘指南针’。”
荧看着洛朗。这位枫丹巨星表现得无懈可击——对朋友的关切、对真相的执着、对艺术的好奇,以及恰到好处的利用自身资源。他提出的方向也确实切中要害。虽然内心深处对这位突然出现的“热心人”保留着一丝本能的警惕,但在时间紧迫、线索有限的情况下,与洛朗合作似乎是目前最有效率的选择。
“好。”荧点了点头,“我们去调查海尔希。”
“太棒了!”洛朗的笑容变得真诚了几分,“那么,事不宜迟。让我们离开这个充满悲伤和谜团的地方,去追寻那隐藏在枫丹繁华幕布下的…‘真实’吧。” 他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扫过那片被覆盖的血迹和水泊。
……
晨光熹微,薄雾如同轻柔的纱幔笼罩着枫丹廷上城区那些高耸入云、镶嵌着齿轮与虹彩玻璃的尖顶建筑。荧和洛朗踏着被露水浸润得发亮的石板路,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气势恢宏、带有明显蒸汽朋克风格的宅邸——刺玫会总部,因其门廊上巨大的金色玫瑰雕花而被称为“金玫瑰宫”。这座建筑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泛着温暖而坚固的光泽,与笼罩在欧庇克莱歌剧院上方的血腥阴霾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娜维娅·莱辛布克小姐,”洛朗轻声介绍,指尖优雅地调整了一下丝巾领结的位置,浅金色的眼眸倒映着门廊上繁复的金玫瑰雕花,闪烁着艺术家特有的观察欲,“她是枫丹最有权势也最具影响力的民间组织——刺玫会的现任领袖。她的父亲,卡雷斯·莱辛布克先生,生前曾是执律庭的精英,更是…‘少女连环失踪案’最执着、付出最多代价的调查者。”
门卫看到洛朗的瞬间,立刻挺直了脊背,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仰:“洛朗先生!日安!娜维娅小姐正在会客厅等候您。”他的目光扫过荧时,明显怔了怔,随即化为更深的敬畏,“这位就是…那位旅行者?请进!”
会客厅内,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一位身姿高挑、金发如瀑扎成利落马尾、眼眸是锐利湛蓝色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们,专注地擦拭着一把造型精巧、枪管泛着冷冽蓝光的特制手枪。听到脚步声,她利落地转身,裙摆随着动作划出一道干脆的弧度,手枪如同变魔术般插回腿侧的皮质枪套中。
“终于来了。”娜维娅的声音清亮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过荧和洛朗,最终定格在荧身上,“我看了今早蒸汽鸟报的头版头条。歌剧院惨案,水神芙宁娜亲自指控林尼…你们胆子不小,敢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她的语气带着审视,但并非全然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