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

公寓采光极好，那盆文竹就摆在落地窗边的矮几上，青翠的枝叶间还挂着几个小巧的祈福牌。周砚书俯身细看，发现牌子上用毛笔写着"平安喜乐"。

"上个月去山区义诊时，村里孩子们给的。"何苏叶端着茶走过来，"非要我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悬挂的祈福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你养得真好。"她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片嫩绿的叶子。“比我的茂盛多了。”

何苏叶站在她身后，目光柔和：“可能是阳光比较足。”

阳光透过文竹的缝隙，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周砚书正想厚着脸皮开口约他散步，手机却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李介。

“砚书姐！”李介元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背景音嘈杂，显然是在外面，“你和师兄在一起吗？我组了个局，就在省中医附近的‘春溪阁’，你和师兄一起来呗！”

周砚书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何苏叶，后者已经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我就知道"。她捂住话筒，小声问："李介说……要请我们吃饭。"

何苏叶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掩不住眼底的宠溺：“都有谁？”

李介笑嘻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师兄，你都三个月没见了，师弟师妹们可想你了！正好砚书姐也在，大家一起聚聚嘛！”

“就咱们几个熟悉的，没外人！”李介信誓旦旦，“师兄，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

何苏叶耳根微热，轻咳一声：“胡说什么。”

他看向周砚书，征询她的意见，“要去吗？”

周砚书眨了眨眼，笑了：“李介怎么知道我在你这儿？”

何苏叶：“……”

她看着何苏叶与电话那头斗嘴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格外生动。平日里温和有礼的何医生，只有在面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时，才会露出这种无奈又纵容的表情。

电话那头的李介立刻接话：“砚书姐，这还用问吗？师兄一回来就惦记着你，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周砚书耳尖更红了，却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好，那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何苏叶揉了揉眉心，语气无奈：“李介从小就这样，口无遮拦。”

周砚书摇摇头，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没关系，他挺可爱的。”她顿了顿，又轻声道，“你出去义诊三个月，师弟师妹们肯定也想你了，聚一聚也好。”

何苏叶看着她，忽然觉得心里某处被轻轻触动。她总是这样，不着痕迹地体谅别人，连他的师弟师妹们的心情都照顾到。

“那……我们现在过去？”他问。

周砚书点头，将文竹旁的食盒拎起来：“药膳带着吧，别浪费了。”

何苏叶看着她自然的动作，唇角不自觉扬起：“好。”

春溪阁是家装修古朴的餐厅，木质屏风将大厅隔成数个半开放的小空间。周砚书跟在何苏叶身后走进包厢时，里面已经坐了五六个人，李介正站在椅子上挂气球，见到他们立刻跳了下来。

"师兄！砚书姐！"他像只欢快的小金毛般冲过来，栗色的卷发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何苏叶伸手按住他的脑袋："多大了还上蹿下跳的。"语气嫌弃，眼神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