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调任

蒋小鱼受到前所未有的热切问候，年纪青青，正式谈情说爱的时候，生物延续的本能，在压抑下总会冒出苗头。

男人之间，除了格外热心想做对方爸爸，姐夫妹夫也是相当有前途的职业。

蒋小鱼本能不想有人接近叶寸心，无关情爱，是一个生物对所属领域共存生命的庇佑与忧虑，“我妹子还小。”

多数人品味到话语中的婉拒，彼此体面，不再开口。部分迟钝到发指，大大咧咧道，“就认识一下！”

“她要找男朋友 颜值要鲁炎那样，武力值最好和巴班长一样。”蒋小鱼不顾当事人意愿将两块靶子竖起。

鲁炎不愿意当这个靶子，“胡说八道别带上我，我无福消受！”

巴郎满脸抗拒，刺头不是他心头好，“你要再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收拾你。开玩笑可以，别给我犯纪律性错误，士兵不能和军官谈恋爱。”

休假第三天，叶寸心过上梦寐以求轻松的日子，不用打架，不用比枪。和乌云蒋小鱼在沙滩上捡贝壳，累了就原地躺着闭目养神，矫情的思考人生意义，弥补她缺憾的那部分人生。

辽阔的沙滩上，三道身影排排躺，咸鱼一样晒着，晒他们的梦想和烦恼。梦想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让让抓心挠肝，摊出来晒晒也好，藏太久，就暗淡，遗忘了。

向羽带队从旁边经过，不满的瞥三人一眼，满是不耐烦。散漫，颓废，这些和陆战队无关的词，从他们身上蔓延在海训场。

巴郎踢踢蒋小鱼的脚，“躺那边去，别影响我们训练。”

蒋小鱼蹭的坐起来，满嘴跑火车，望向向羽，“向排长，是这样，我妹妹是乡下来的，这辈子没见过海，她说要是能看到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和英勇顽强的战士们，这辈子都无憾了。作为哥哥，我怎么能不满足她的愿望。”

叶寸心习以为常为蒋小鱼捧哏，头也不抬 “啊对！”

向羽无语的看着她，看向蒋小鱼脑袋隐隐作痛，两尊活祖宗。向羽嘴笨，唯一反抗的行为就是朝他们冷哼一声，带着队伍继续训练。

躺这边沙滩上蒋小鱼提议的，锅是新鲜扣她头上的。

叶寸心快乐的日子持续到下午祁连长电话来之前，她无数次的反思，最后得出结论，就不应该接这个电话。

祁连长絮絮叨叨，叶寸心满头雾水，不确定再重复一遍连长的话，“什么叫我暂时不用回去！”

“上面决定在陆战队打造一只现代化信息部队，海军肖旅长打报告说你在陆战队探亲，修完假就能走马上任。”祁连长语气幽怨，手中的签字笔被捏成两断。

“连长你同意了？”没道理的啊，祁连长出来名的难缠，还能有人能从他手里挖人？多少部队来挖过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连长可是死不松口的。

“肖旅长亲自去找的一号，上面的调令下来，我不同意有什么用？”说起这个祁连长就来气，一个个的都想从他这挖人，底裤都不给他留。眼瞅着班底一步一步摞起来，房子没建成，材料丢了不少。

“我刚把他们兵打了！”叶寸心丢出个雷。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个传说是方美谈。留下来上任就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别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下马威来着。

“又闯祸了？”祁连长习以为常，叶寸心骨子里就是桀骜不驯的，可她也遵守纪律，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别人轻视她和轻视她队伍的条件下，祁连长愿意为这些无伤大雅的出格买单。

被借调过来是板上钉钉的事，叶寸心垂死挣扎，寄希望于祁连长，“连长，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一阵沉默，祁连长认命般的开口，“这个得看情况啊！”

信息化部队走上正轨，这个概念的标准弹性太大，操作空间多，那么庞大的工程，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完成。现代信息技术更新换代日新月异，想要追平根完全不可能。

余下的假期多余的一天都没给她，她要回原部队打包行李。连长后脚又发来消息，东西寄到，记得签收。叶寸心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蓄谋已久的圈套。

向羽接到命令时惊讶了一下，也是没料到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他带着几个班长帮忙搬叶寸心的东西，电脑器材居多，部分是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个人物品少得可怜。

陆战队的兵一听要增加一节信息化培训，顿时天塌了，本来训练就累，还要遭受文化课折磨。痛苦不以人是意志为转移，该发生还是会发生，就像叶寸心再怎么抗拒都改变不了既定事实。

蒋小鱼倒是开心，嘿嘿一笑，“你看看，绕了一圈你还是和我来海军了。”

“我只是过来担任教员，又不是不回去。”叶寸心本来就烦，看见蒋小鱼幸灾乐祸更烦。

人在心烦时总会找些事来做，她习惯一个人做些机械繁琐的事，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动作，磨灭她胸中的欲壑难平。

捡来的贝壳千奇百怪，漂亮的，不漂亮的。 被她堆在擂起来的大坑里面，小刷子细细冲刷。打孔穿线，线条交织错落下，小小的贝壳风铃奏响海风的赞曲。

从从晨光熹微到暮色茫茫，千奇百怪的贝壳变成千姿百态。每人分到一个，多出来的那个，叶寸心递给帮她搬东西忙前忙后的向羽。向羽打量着风铃，片刻后抬头凝望叶寸心，和蒋小鱼一样，是个麻烦。他的人生意外太多，无法负担深交的因果，倒不如不沾染半分。忽视心间的别扭，向羽冷脸拒绝。好意被拂，叶寸心也不在意，顺手把风铃递给蒋小鱼。

部队的程序和规则大同小异微小区别之处亦存在，她对陆战队不够了解，指挥官不了解自己部队是大忌。龙百川没有安排她接触工作，只是让她先把设备调试好，熟悉新设备，拟定学习计划。

叶寸心梗着脖子出现在武钢他们面前，她尽量让自己表情不那么视死如归。

武钢龇着牙乐，拍拍龙百川手臂，“你看看，就说小叶同志和我们陆战队有缘分，这刚刚打了我们的战士，马上就过来任职！”

龙百川哪里不明白武钢是在找当初被下的面子，撞了他一下示意他收敛点。

“小叶同志别管他，待会叫上几个排长和队长，我们开个会，规划一下课程。”龙百川道。

“收到！”

叶寸心早早在会议室等着，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第二个进来的是向羽。

“向排长，来这里！”看见熟人叶寸心眼睛亮了几度，本能和他亲近。疯狂挥手，示意他过去。

向羽僵硬着身子，身后打趣的目光将他淹没，有人小声催促，向羽只好转身坐下。叶寸心身体前倾，贴近向羽，脸上挂着机械的笑容，小声试探道，“向排长，你们陆战队应该没什么特别难对付的刺头吧！”

向羽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不敢动，呼吸都缓慢几分。

‌“抱歉！”洞察到向羽异常，叶寸心直起身子，拉开安全距离。

向羽如负释重，身体习惯使然的挺拔如松，表情和缓舒适。

亲身经历的刻骨铭心让叶寸心明白一个道理，空降长官的难处可不止底下的人不服气那些，阳奉阴违，唱反调是家常便饭。她没有谭晓琳的耐心和芸芸老师的大度，也没那么多时间和他们交心，最好一锅端，直击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