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云晓晓刚要脱下丝巾，电脑突然弹出视频请求。屏幕里南大导师眉头紧锁
不重要晓晓，学术伦理委员会收到匿名信，说你论文数据造假。
秦霄贤擦拭快板的手顿了顿。灯光下可见那块老红木已磨出包浆，边缘刻着细小的"旋"字——那是他第一次登台时师父送的礼物。
秦霄贤是李梦。
云晓晓关闭摄像头，在泰晤士河的夜景里蜷成团
云晓晓她在监狱还能...
温热的触感突然包裹肩头。秦霄贤把长衫披在她身上，布料还带着体温和淡淡的沉香味。
秦霄贤看这个。
他亮出手机，白天拍到的单反记者正在码头与人交接木箱。
雨幕中隐约可见箱体烙印——正是三个月前在大英博物馆失窃的文物编号。
晨雾还未散尽，秦霄贤蹲在泰晤士河南岸的锈铁梯旁。潮湿的苔藓蹭脏了他特意换上的运动鞋，手机镜头正对着五十米外的九号码头。昨夜视频里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此刻正在起重机旁清点木箱。
秦霄贤第七箱有裂缝。
他对着蓝牙耳机低语
秦霄贤能看到里面的黄铜色，像是...
云晓晓明代宣德炉的足部造型。
云晓晓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传来
云晓晓我正在查海关记录，这批货报的是厨具。"
起重机突然转向，阳光晃过箱体裂缝。秦霄贤瞳孔骤缩——裂缝深处闪过一抹熟悉的孔雀蓝，与他大褂上的苏绣滚边如出一辙。
秦霄贤是景泰蓝！
他猛地起身，运动鞋在铁梯打滑。装着半瓶热可可的纸杯滚落河面，惊起一群白鸥。
码头霎时骚动。鸭舌帽男人按住耳麦说了句什么，两个工人立即封箱。秦霄贤转身混入观光人群，顺手扯过路边艺人的吉他，用快板节奏弹起《友谊地久天长》。
不重要这位先生！
巡警的手搭上他肩头
不重要请出示...
云晓晓"我们在拍纪录片！
云晓晓突然从人群挤出，举着贴满各大学logo的话筒，
云晓晓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跨文化研究项目。
她身后跟着举反光板的罗素教授，老人胸前的校徽闪着金光。
巡警狐疑地翻看云晓晓递上的邀请函，秦霄贤的吉他弦突然绷断——最后一眼瞥见木箱被装上标有"中餐食材"的冷链货车。
午后细雨浸湿了霓虹灯牌，云晓晓在"龙腾阁"酒楼的包厢里展开图纸。油渍斑驳的桌布上，三台手机同时播放不同角度录像。
云晓晓"冷链车最后消失在白教堂区。"
她将地图放大，
云晓晓但那里没有冷库，只有...
指尖突然顿住，某座维多利亚时期仓库的档案照片弹出。
秦霄贤正用筷子练习转快板
秦霄贤昨天摔碎的仿品，和这批货的做旧工艺...
瓷勺突然脱手，在青花瓷盘上敲出G大调，
秦霄贤是同源。
包厢门吱呀作响。侍应生推着餐车进来，云晓晓瞥见他虎口的墨渍——那是拓印碑文特有的印记。蒸笼掀开时，她突然按住对方手腕
云晓晓这虾饺的澄面，掺了海藻胶吧？"
侍应生瞳孔微缩。秦霄贤的快板已抵住他后腰
秦霄贤民国时期岭南匠人发明的配方，现在只有三家老字号会用。"
蒸笼底部静静躺着微型胶卷。
胶卷冲洗出的设计图上，赫然是查理航运的船徽变形图。云晓晓在图书馆古籍部比对了三小时，终于从《天津条约》附件里找到原型——1860年某艘走私鸦片的快船标识。
云晓晓"他们要在女王诞辰日动手。
她将图纸投影在泰晤士河堤，
云晓晓当天巡展的明代凤冠，机关锁结构类似这个...
秦霄贤指尖点着设计图某处花纹。
秦霄贤突然夺过激光笔
秦霄贤这是相声门里的'鸳鸯扣'！
他在空中比划解扣手势，
秦霄贤要同时按住天突、膻中两处..."
夜色渐深，两人混进灯火通明的布展现场。云晓晓的高跟鞋卡进中世纪地砖缝隙时，警报器突然嘶鸣。秦霄贤拽着她滚进展柜空隙，鼻尖几乎贴上玻璃罩里的点翠凤冠。
云晓晓"红外线网格。
云晓晓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晕开，
云晓晓给我两分钟破解..."
秦霄贤来不及了！
秦霄贤突然扯开大褂盘扣，露出内衬的锡箔层。他如说贯口般急速背诵
秦霄贤乾三连西北开天，坤六断西南八地..."
保安的手电光束扫过刹那，锡箔折射出炫目光斑。云晓晓趁机将发簪插入防盗锁，簪头的和田玉正合"鸳鸯扣"凹槽。
当凤冠安全送进保险库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云晓晓靠着河堤栏杆苦笑
云晓晓我的学术清誉，要靠抓住文物贩子来证明。
秦霄贤将温热的豆浆塞进她掌心，杯身印着"何记"二字——正是昨天侍应生所在的茶楼。晨雾中传来渡轮汽笛，他忽然轻唱起太平歌词改编的船工号子。
云晓晓望着他侧脸渐亮的轮廓，想起毕业论文致谢里未写完的话
云晓晓...特别感谢那位总摔碎茶杯的先生，他让我明白文化传承不是供奉在玻璃柜里，而是活在人的呼吸间。"
河风掀起她颈间丝巾，青花纹样在曙光中流转。对岸的伦敦眼开始转动，新一天的游客即将涌入博物馆，而他们又要隐入人群，继续这场没有尽头的文明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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