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还疼吗?”
乌崇墨问这句话时,指尖正悬在彭五胸前的铜制纽扣上。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很响,像是千万粒碎玉砸在青石板上,震得彭五耳膜发烫。
他本该在城南的军械库清点弹药的,为什么此刻会躺在乌崇墨私宅的檀木雕花床上?
或许是因为三日前淋了雨,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又或许是因为乌崇墨在雨中撑伞朝他笑时,伞沿垂下的雨帘恰好勾勒出那人下颌的弧度,和幼年守岁时两人窝在花灯下的剪影一模一样。
凡人的欲望是什么?
彭五突然想起自己曾用这个问题拷问过易秋霆。彼时少帅擦拭着赵星柔的怀表说:“欲望是枪膛里永远填不满的子弹。”
可当乌崇墨的呼吸扫过他锁骨时,他惊觉欲望分明是梅雨季石阶上苔藓疯长的痒,是结痂的伤口下永远躁动的渴望。
彭五的欲望,是乌崇墨。
“师兄当年留下的黄金……”
他试图用冷硬的话语划开杭城黄梅天里黏稠的空气,却被对方用指尖轻轻抵住了喉结。
彭五不自觉地抖了一抖,这动作太…
太亲密了。
可能是因为看过了师兄写的所有艳情小说,他现在对这些动作异常敏感。
“小五现在倒学会用钱来衡量情分了?”
乌崇墨的笑声像浸了雨的棉花,湿漉漉、又软乎乎地压在了自己耳朵上。
床头的珐琅台灯突然闪了一闪,就像多年前宾馆那盏钨丝灯般骤然熄灭。
“你当年说想成家时的眼神,可比现在诚实多了。”
滚烫的唇印上他胸口的纱布,痛感与快意同时炸开。
彭五在眩晕中想起那个荒唐的春夜,乌崇墨曾用受了伤的脸颊蹭着他的颈窝说“小五的睫毛像沾了雪的鸦羽”。
很像他小说里会用的比喻,文绉绉、怪里怪气,却很能勾起人的欲念。
他不合时宜地想:也许师兄的小说卖的还不错?毕竟体验确实很好。
可正在他走神的下一秒,就被师兄的动作拉了回来。
黄梅天里,乌崇墨的欲望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