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雨总是连绵不断，码头集装箱的铁皮表面已经爬满水锈。
彭五将配枪别在后腰，黑色皮手套抹过监控探头，水珠在红外灯上炸开成破碎的光斑。
"货在B区七号。"耳机里传来同僚的提醒，彭五却突然停下脚步。
四十米外的阴影里，有人正用枪管挑开帷幔。
那道背影让彭五呼吸骤停。五年了，他依然能认出乌崇墨后颈处总是不服帖的那绺头发，此刻正被雨水淋湿，黏在军装立领上。
"少帅要的走私证据..."彭五的指尖已经碰到扳机，却看见苫布下露出印着军部钢印的箱子。他瞳孔骤缩的瞬间，后脑突然抵上冰冷的金属。
"小师弟。"湿热气息喷在耳后，"偷看师兄干活，要收学费的。"
彭五肘击的动作被轻易化解，乌崇墨拧着他手腕将人按在集装箱上。
铁皮震落的雨水顺着彭五睫毛往下淌，他看见对方领口别着的黄铜打火机——易秋霆去年生日送他们每人一个的纪念品。
"你替少帅做事？"彭五的质问被突然贴近的唇堵住。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凶得像撕咬，乌崇墨的犬齿磕破他下唇时，远处忽然传来探照灯扫射的光。
乌崇墨扯开领带绑住他手腕："不想害死易秋霆就老实跟我走。"
阁楼公寓的吊灯晃得人头晕。彭五被扔在沙发上时，军装前襟的铜扣崩飞两颗，露出锁骨处泛红的指痕。乌崇墨单膝压住他腿根，正在解自己皮带。
"发什么疯！"彭五屈膝顶他腹部，"当年睡完就跑的是谁？"
金属扣砸在地板上的声响令人牙酸。乌崇墨掐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当年是谁半夜逃跑？是谁放狠话说要成家？"拇指重重碾过他被咬破的唇，"现在装贞洁烈妇？"
楼下雨棚传来积水倾倒的哗响。彭五突然发力翻身，两人滚落时撞翻了茶几。玻璃碎裂声中，乌崇墨护住他后脑的手掌被割出血痕。
"你手上拿的是军部密令。"彭五喘着气扯开他衣领，"这五年你一直在..."
"替你擦屁股。"乌崇墨扯开衬衫，心口处狰狞的弹疤还泛着粉，"赵星柔死后那批复仇的疯子，真以为是你运气好才躲过三次暗杀？"
彭五的指尖悬在伤疤上方发抖。窗外闪过车灯，照亮乌崇墨脖子上挂着的子弹壳——里面装着彭五当年打偏的那颗子弹。
"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乌崇墨突然笑了，沾血的手捏住他后颈，"说老子冒着枪林弹雨就为看你跟易秋霆演主仆情深？"
积压五年的情绪在雨声中决堤。彭五拽住他头发吻上去时，尝到血腥味和咸涩的雨水。乌崇墨掐着他腰把人拎起来往卧室走，踢开的军靴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床单是彭五喜欢的靛青色。乌崇墨咬着他喉结含糊道："上个月托人从苏州带的..."话音被陡然收紧的腿绞断。彭五红着眼眶扯开他皮带："闭嘴...你他妈闭嘴..."
梅雨在凌晨转成暴雨。彭五趴在汗湿的床单上数乌崇墨后背的抓痕，忽然被捏住后颈："还跑吗？"
窗外惊雷炸响。彭五把脸埋进对方带着硝烟味的掌心："...腿软。"
乌崇墨低笑着咬他耳朵："明天易秋霆问起来..."
"就说抓人时摔的。"
"聪明。"乌崇墨把配枪塞回他枕下，"现在该教你怎么审我了，彭长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