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之下

张真源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手指轻触屏幕上的照片。也许马嘉祺的担忧有道理，但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机遇中，哪怕只是一小会儿。

张真源第三次抬头看向录音室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决定再试一次这段副歌的编曲。手指刚触到琴键，录音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还在工作？"

严浩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张真源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出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他转身，看到严浩翔靠在门框上，领带松开，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看起来刚从某个商务场合脱身。

"严总...我以为你今天有晚宴。"张真源下意识站起来，膝盖撞到了琴凳。

"结束了。"严浩翔走进来，目光扫过控制台上散落的乐谱和空咖啡杯，"你吃晚饭了吗？"

张真源的胃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他这才想起自己从下午三点开始就沉浸在编曲中，完全忘记了吃饭这件事。

严浩翔挑了挑眉，"猜也是。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店还开着。"

"可是这段编曲..."

"饿着肚子创作不出好音乐。"严浩翔已经拿起了张真源的外套，"况且，我有些想法想和你讨论。"

这是他们这周的第三次"偶遇"晚餐。自从张真源正式签约严氏文化基金会，开始使用这间录音室后，严浩翔总能在各种时间"恰好"出现，然后带他去各种隐蔽但美味的餐厅。

餐厅是家藏在巷子深处的粤式小馆，老板看到严浩翔就熟门熟路地领他们去了后间一个安静的位置。

"你常来？"张真源好奇地问。

严浩翔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到手肘，"大学时发现的。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只是个路边摊。"他递给张真源菜单，"试试他们的煲仔饭，是你喜欢的口味。"

张真源接过菜单，心里微微一动。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告诉过严浩翔喜欢什么口味。

等待上菜的空档，严浩翔拿出平板，调出一个音频文件。"听一下这个版本，我想用在你的专辑intro里。"

张真源戴上耳机。起初是细微的电子音效，像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然后渐渐融入一段他从未听过的钢琴旋律，忧伤而克制，却意外地与他新歌的主题契合。

"这是..."

"我学生时代写的。"严浩翔的声音很平静，"突然想起来，可能适合你的《玻璃之外》。"

张真源惊讶地抬头。他从未给严浩翔看过这首歌的完整歌词，更没提过这个名字——那是他自己在心里对这首歌的称呼。

"你怎么知道我叫它..."

"你录音时我听过几次。"严浩翔的眼睛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棕色，"歌词里有一句'我在玻璃之外看你'，很美的意象。"

张真源感到耳根发热，赶紧低头喝了口水。严浩翔的观察力有时让他感到既惊喜又不安。

"如果你不喜欢，就当没听过。"严浩翔补充道，语气中有一丝罕见的犹豫。

"不，它很完美。"张真源真诚地说，"只是没想到你还会作曲。"

严浩翔的嘴角微微上扬，"曾经梦想当个钢琴家。后来父亲生病，家业需要人接手..."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