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三年春,京城笼罩在一场绵密的春雨中。
严浩翔立于御书房外,雨水顺着他的铠甲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一小洼。他刚从北疆凯旋,身上还带着边关的风尘与血气。
"严将军,陛下宣您进去。"太监总管李德全从殿内走出,脸上堆着恭敬的笑。
严浩翔微微颔首,解下佩剑交给侍卫,大步迈入殿内。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年轻的帝王张真源正伏案批阅奏折,听见脚步声也未抬头。
"臣严浩翔,叩见陛下。"严浩翔单膝跪地,铠甲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张真源这才搁下朱笔,抬眼望来。他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只是眼底总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爱卿平身。北疆战事辛苦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严浩翔起身,目光克制地停留在帝王衣襟的金龙纹饰上,不敢直视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张真源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碎冰落入深潭。"本分?朕听闻,北疆将士只知严将军,不知有朕这个皇帝了。"
严浩翔心头一紧,再次跪下:"陛下明鉴,臣绝无二心!"
"起来吧。"张真源漫不经心地翻动奏折,"朕自然信你。只是朝中大臣多有非议,说你手握重兵,恐有不臣之心。"
严浩翔喉结滚动,他太了解这位年轻的帝王了——越是云淡风轻,越是暗藏杀机。三年前先帝驾崩,张真源以庶子身份登基,靠的就是这份深不可测的心机。
"臣愿交还兵符,解甲归田。"严浩翔沉声道。
张真源忽然抬眸,漆黑的眼睛直视他:"朕若真要你交出兵权,你会甘心?"
"陛下要什么,臣就给什么。"严浩翔一字一顿,"包括性命。"
殿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更漏滴水声。张真源忽然笑了,这次笑意终于抵达眼底:"朕随口一说,爱卿何必当真。北疆未平,朕还需要你。"
严浩翔暗自松了口气,却听张真源又道:"三日后宫中设宴,为你庆功。务必到场。"
"臣遵旨。"
退出御书房后,严浩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太了解张真源了——那场宴席,绝不会只是庆功那么简单。
三日后,华灯初上,紫宸殿内歌舞升平。
严浩翔身着朝服入席,发现自己的位置竟被安排在帝王左侧,仅次于丞相。这反常的礼遇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酒过三巡,张真源忽然举杯:"严将军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朕敬你一杯。"
严浩翔连忙起身:"臣不敢当。"
就在他接过酒杯的瞬间,张真源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掌心,留下一张字条。严浩翔不动声色地收下,借饮酒之机瞥见上面只有两个字:"小心"。
宴会进行到一半,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一名侍卫浑身是血冲进来:"陛下!有刺客!"
殿内顿时大乱。严浩翔第一时间拔剑护在张真源身前,却见帝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