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昭昭

子时三刻，一弯新月被云层遮掩，正是夜行的好时机。

严浩翔一身黑衣，悄然来到约定地点。张真源已等在那里，同样身着夜行衣，黑发高高束起，比平日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多了几分少年英气。

"陛下不该亲自涉险。"严浩翔低声道。

张真源挑眉："朕小时候常在这里捉迷藏，比谁都熟悉路。"他拿出一块黑巾蒙住下半张脸，"走吧。"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轻松避开巡逻侍卫，来到西北角的废弃宫殿群。这里曾是先帝关押失宠妃嫔的地方，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在月光下如同鬼魅的剪影。

"根据玉牌指示，应该在...这里。"张真源停在一间看似普通的偏殿前。殿门上的漆早已剥落，铜锁锈迹斑斑。

严浩翔用匕首撬开锁，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殿内尘埃满地，蛛网密布，显然多年无人踏足。张真源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微弱的光亮照亮了空荡荡的室内。

"奇怪，玉牌明明指向这里..."张真源皱眉环顾四周。

严浩翔突然蹲下身，敲了敲地面："下面是空的。"

两人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一块地砖边缘有细微的磨损痕迹。严浩翔用力掀起地砖，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和向下的石阶。

张真源毫不犹豫地就要下去，被严浩翔一把拉住："臣先走。"

石阶陡峭潮湿，通向一个不大的密室。密室中央摆着一张积满灰尘的琴案，案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张真源的手微微发抖，轻轻拂去匣子上的灰尘——匣盖上刻着与玉牌上一模一样的月氏王族纹饰。

匣子没有上锁。张真源深吸一口气，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绢纸，上面写满娟秀的西域文字，还有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人高鼻深目，笑容明媚，与张真源有七分相似。

"是母妃..."张真源轻声道，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画像。

严浩翔拿起那叠绢纸："陛下识得西域文字吗？"

张真源摇头："只认得几个简单的词。"他翻看着绢纸，突然在其中一张上发现了汉字注释，"等等，这里有汉字！"

两人凑在一起，借着微弱的火光阅读那些断续的文字：

"永昌元年三月初七...被迫入宫已三月...王兄承诺只是暂时的...他们要利用我的孩子...我必须留下线索..."

"四月十五...皇帝发现了我的身份...但已经太晚...我怀孕了..."

"五月二十...王兄派来的密使说计划有变...他们要的不再是情报...而是我的孩子的性命..."

文字到此戛然而止。张真源面色苍白，绢纸从他指间滑落。严浩翔眼疾手快地接住，发现最后一张绢纸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月氏秘宝藏于鸣沙山下，钥匙分三，其一在玉牌中，其二..."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无法辨认。

"所以母妃是被迫入宫的..."张真源声音干涩，"他们想利用我...后来又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