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台前排队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严浩翔。
"喂？会开完了？"
"刚结束。"严浩翔的声音透着疲惫，"你在外面？"
"嗯，在超市买东西。马上就回去了。"
"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张真源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倦意："累了吧？还是在家吃，我都买好材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要我过来接你吗？"
"不用，我打车回去。"张真源付完款，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出超市，"你先休息会儿。"
"小心点，"严浩翔的声音柔软下来，"我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张真源心头一暖："我也爱你。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张真源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暮色渐浓，街灯次第亮起。他想着即将到来的周末，想着那个秘密展览，想着严浩翔看到"H.X."时的表情。幸福像气泡一样在胸口膨胀，几乎要溢出来。
一辆空出租车缓缓驶来，张真源刚要抬手，突然想起还缺一样东西——严浩翔最近常提起想尝试的一款香薰蜡烛，隔壁街的精品店应该有卖。
他放下手，决定步行过去。反正不远，而且他想给严浩翔一个完美的夜晚，为即将到来的求婚周末预热。
转过两个街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精品店就在马路对面，张真源站在路口等红灯。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工作室的林峰。
"喂，林峰？"
"真源，你还在工作室吗？我钥匙忘里面了。"林峰的声音很急。
"不在啊，我早就走了。"红灯转绿，张真源开始过马路，"你问问保安能不能——"
刺眼的远光灯突然从右侧射来。张真源下意识转头，只见一辆黑色轿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时间仿佛被拉长。张真源能看到车前灯在夜幕中划出的光轨，能听到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甚至能看清驾驶座上那个戴着口罩的人冰冷的眼神。
世界天旋地转。
剧烈的疼痛从全身各处炸开，然后是一片黑暗。
严浩翔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公寓里飘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张真源应该快回来了。他打开衣柜，犹豫着要不要换上张真源最喜欢的那件深蓝色衬衫。
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
"喂？"
"请问是严浩翔先生吗？"一个陌生的女声，语气急促，"这里是市中心医院急诊科，张真源先生刚刚被送进来，他——"
严浩翔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凝固。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车祸......情况比较严重......需要立即手术......请您尽快赶来......"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严浩翔机械地穿上随手抓到的外套，冲出公寓门。电梯太慢，他直接从安全楼梯狂奔下楼，心跳声大得盖过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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