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轨迹

"他........"林峰看着昏迷的张真源，声音哽咽，"他总是一边画画一边哼歌，说那是您喜欢的曲子。每次您送他的小东西，他都会像个孩子一样向我们炫耀。"

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下严浩翔的脸颊。他急忙低头，假装整理张真源的被角。

"谢谢你来告诉他这些。"严浩翔最终说道，声音沙哑。

林峰点点头，最后看了张真源一眼，离开了病房。

严浩翔独自站在病床前，林峰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俯身，在张真源耳边轻声道："听见了吗？你的同事都说你太爱炫耀我送的东西了。"他试图微笑，却变成了一个扭曲的表情，"所以你得醒过来，让我有机会继续送你东西，好吗？"

没有回应。严浩翔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只是轻轻吻了吻张真源的额头。

傍晚时分，严浩翔刚送走张父张母，病房门又被敲响。他抬头，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赵天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束白百合，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

"严总，"赵天明假惺惺地说，"我刚听说这事，太震惊了。特地来看看张先生。"

严浩翔的肌肉绷紧，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他扑上去掐住这个人的脖子。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只是站起身，挡在病床前。

"不需要。"他冷声道。

赵天明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走进来，将花放在床头柜上，正好压住了严浩翔今早换的白玫瑰。

"多可惜啊，"赵天明摇头叹息，目光扫过张真源苍白的脸，"这么年轻有为的艺术家，说不定再也拿不起画笔了。"

严浩翔的指关节发白，呼吸变得粗重："出去。"

"医生怎么说？"赵天明继续道，嘴角带着恶意的弧度，"植物人？脑死亡？还是——"

"我说出去！"严浩翔一把揪住赵天明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危险，"如果你再敢靠近他一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天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假笑："严总何必这么激动？我只是来表达关心。"他整了整被弄皱的衣领，"毕竟，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不是吗？"

严浩翔的瞳孔收缩——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赵天明策划了这场"意外"。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赵天明耸耸肩，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张真源，慢悠悠地离开了。

严浩翔站在原地，全身发抖。他抓起那束白百合，狠狠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窗户，仿佛要驱散赵天明留下的污浊空气。

回到床边，他重新握住张真源的手，声音颤抖："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我发誓。"

深夜，医院陷入寂静。严浩翔蜷缩在病房的陪护椅上，却无法入睡。赵天明的来访像一剂毒药，在他血液中蔓延。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