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轨迹

"不！不要停！"严浩翔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声嘶力竭，"他不会放弃的！他不会！"他转向张真源，双手捧住那张苍白的脸，"真源，求你了，别走......别离开我......"

他的额头抵在张真源的额头上，泪水滴落在对方紧闭的眼睑上。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他哽咽着说，"你说'小心烫'，然后对我笑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破碎，"你不能就这样走......我还没带你去挪威看极光......还没听够你说爱我......"

他抓起张真源戴着戒指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你答应了我的求婚......你不能食言......张真源......求你......"

一滴泪水从张真源紧闭的右眼滑落。

严浩翔屏住呼吸："他哭了！你们看到了吗？他哭了！"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但主治医师迅速反应过来："继续CPR！"

新一轮的按压开始了。严浩翔紧握着张真源的手，不肯松开，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真源，如果你能听见我，"他低声说，声音颤抖，"就动一下手指......就一下......"

漫长的十秒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严浩翔的心沉了下去，也许那滴泪只是他的幻觉，也许——

就在这时，他掌心中那只手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

严浩翔的呼吸停滞："他动了！他的手动了！"

主治医师立刻检查瞳孔："瞳孔对光反射有改善！继续抢救！"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医护人员像被注入了新的能量，动作更加迅速而精准。严浩翔退到一旁，全身发抖，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张真源的脸。

"心率恢复窦性！血压80/50！"

"好，继续多巴胺维持血压！"

"血氧上来了，92%！"

严浩翔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他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大口喘息。希望像一把双刃剑，在带来 relief 的同时也带来了新的恐惧——万一这只是暂时的好转呢？万一——

"稳定了。"主治医师终于宣布，摘下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可思议......"

医护人员陆续离开，只留下值班护士调整药物剂量。主治医师走到严浩翔面前，伸手拉他起来。

"医学上，这很难解释。"医生低声说，"30分钟后恢复自主循环的案例非常罕见。"

严浩翔的眼睛没有离开张真源："他会......好起来吗？"

"现在说还为时过早。"医生谨慎地回答，"但这是一个好兆头。他的脑干反射比之前活跃多了。"

医生离开后，严浩翔重新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张真源的手，生怕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但那只手确实比之前温暖了些，虽然仍然无力，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