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轨迹

"他听到了......"严浩翔声音哽咽，"他真的听到了......"

张母泪流满面，继续唱着，张父也加入进来，粗糙的男声与柔和的女声交织在一起，环绕着病床。严浩翔不会唱，但他紧握着张真源的手，在心里默默跟随着每一个音符。

夜幕降临时，张父张母回去休息了，留下严浩翔继续守夜。病房里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和他轻声的絮叨。他告诉张真源展览的情况，告诉他赵天明被捕的消息，告诉他所有等待他醒来完成的事情。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票，"我买了下个月去挪威的机票。极光季节要开始了，你得赶紧好起来，不然我们就错过了。"

当然，他知道张真源不可能下个月就去旅行，但他需要给两人一个共同期待的未来，一个必须一起实现的计划。

夜深了，严浩翔终于支撑不住，趴在床边浅眠，一只手仍紧握着张真源的。半梦半醒间，他感觉那只手似乎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立刻惊醒，抬头看向张真源的脸——依然平静，双眼紧闭。

就在他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时，张真源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蝴蝶挣扎着破茧。严浩翔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按下呼叫铃，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张脸。

"怎么了？"值班护士匆匆赶来。

"他动了眼睛！"严浩翔急切地说，"我看到他的睫毛在动！"

护士检查了监护仪数据，然后轻轻翻开张真源的眼睑，用手电筒照射瞳孔："瞳孔反应比白天更灵敏了。"她专业地记录着，"我会通知医生。"

严浩翔点点头，重新坐回床边。他俯身，在张真源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你很累，很辛苦，但我在等你......我会一直等下去......"

仿佛回应他的话，张真源的嘴角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像一个未成形的微笑。这个细微的表情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严浩翔的眼泪再次决堤——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希望的泪水。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病房的一角。严浩翔没有看到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病床上那个正在与黑暗搏斗的人身上。

但也许，就在那一刻，某种奇迹正在发生。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病房，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严浩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却一页也没有翻动。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一周过去了，自从那个惊险的凌晨后，张真源的情况每天都在改善。他的脑电波越来越活跃，对疼痛和声音的反应越来越明显，但还没有真正醒来。医生们说这是正常过程，昏迷患者苏醒往往需要时间，但严浩翔的耐心正在被一点点磨光。

他放下书，走到床边，像过去一百多个日夜一样握住张真源的手。那只手现在有了些许力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松软。严浩翔轻轻按摩每一个指节，尤其是戴着戒指的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