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画廊门口，张真源紧张地整理着衣领。这是他车祸后第一次公开露面，媒体已经得到消息，门口聚集了不少记者。
"准备好了吗？"严浩翔捏了捏他的手。
张真源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当他们一起走进画廊时，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张真源下意识地往严浩翔身后躲了躲，但很快又挺直腰板，微笑着面对镜头。
"张先生，康复感觉如何？"
"您的作品大获成功，有什么感想？"
"两位什么时候结婚？"
最后一个问题让张真源红了脸，严浩翔则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很快，到时候会通知大家。"
画廊里，参观者络绎不绝。张真源的作品前总是聚集着最多的人，许多人认真欣赏，拍照留念。严浩翔带着他一一走过每幅作品，讲述展览筹备的故事。
当走到《轨迹·中断》前时，张真源停下脚步，表情复杂。
"这幅画......"他轻声说，"我记得那天......"
严浩翔紧张地看着他："你记得车祸？"
张真源摇摇头："不，是画的时候......"他皱眉思考，"有辆车......停在路边......很眼熟......"
严浩翔立刻明白了："是赵天明的车？"
"不确定......"张真源揉了揉太阳穴，"记忆很模糊......"
"没关系，"严浩翔安慰他，"别勉强。重要的是你现在安全了，他已经在监狱里等待审判。"
张真源点点头，继续欣赏自己的作品。在展厅中央，严浩翔特意设置了一个小区域，展示张真源康复期间的新作——虽然笔触不如从前精准，但色彩运用更加大胆深刻，连张真源自己都惊讶于这些变化。
"这些......真的是我画的？"他难以置信地问。
严浩翔笑着点头："医生说艺术创作有助于康复。你虽然手还不稳，但灵感似乎更丰富了。"
参观接近尾声时，严浩翔突然拉着张真源的手走到展厅中央，清了清嗓子。参观者和媒体立刻安静下来，好奇地看向他们。
"借这个机会，"严浩翔声音有些发抖，"我想做一件早就该做的事。"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里面是一枚与张真源手上那枚配对的铂金戒指。
"张真源，"他直视爱人的眼睛，声音坚定，"三个月前，我在病房里向你求婚，那时你无法回答。现在，我想再问一次——"
周围响起一片"哇"声和掌声，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
"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病人和照顾者，而是作为彼此一生的伴侣。"
张真源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清晰地回答："我愿意。"
严浩翔站起身，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然后紧紧拥抱住张真源。掌声和欢呼声在画廊里回荡，但他们都只听见了彼此的心跳声。
一年后，在严浩翔和张真源初次相遇的那家咖啡馆原址——现在已被改造成严氏艺术空间——举行了两场庆典：张真源的新作品展《重生》，以及他们的婚礼。
咖啡馆保留了原来的部分装潢，包括严浩翔第一次见到张真源时坐的那个角落。现在那里放着一幅画，是张真源根据记忆创作的《初见》，画中的严浩翔西装革履，表情冷漠，而端着咖啡的张真源笑容温暖。
婚礼简单而温馨，只邀请了最亲近的亲友。张真源穿着白色西装，走路已基本看不出车祸的影响；严浩翔则是一贯的黑色正装，但领带选了张真源喜欢的蓝色。
当他们交换戒指时——这次是全新的对戒，内侧刻着彼此的姓名缩写和婚礼日期——张真源突然凑到严浩翔耳边轻声说："比病房那次浪漫多了。"
严浩翔大笑，在众人的掌声中吻住了他的新郎。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如同三年前那个雨天后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
在婚礼角落，一台老式录音机播放着《小星星》的旋律——那是张真源康复期间，严浩翔每天都会给他放的歌。现在，每当这首歌响起，张真源总会不自觉地微笑，而严浩翔会紧紧握住他的手，像握住失而复得的珍宝。
赵天明的判决书被装在相框里，挂在工作室的墙上——十五年有期徒刑，罪名包括谋杀未遂、商业间谍和贿赂。有时严浩翔会站在它前面对张真源说："太轻了。"而张真源只是摇摇头，继续画他的画——经历过生死，他学会了放下仇恨，专注于眼前的美好。
挪威的极光之旅最终成行，在张真源完全康复后的第一个冬天。照片上，两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背景是舞动的绿色极光，张真源笑得像个孩子，而严浩翔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
《重生》展览的前言最后一句写道："献给我的丈夫H.X.——是你让我在黑暗中看见光，在绝望中找到爱。"
而严浩翔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只发了一张照片：两只戴着婚戒的手紧握在一起，配文很简单："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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