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的温柔

机械音的宣告声回荡在空旷的试炼场中，雨清曜站在凌冰寒山的残垣上，指尖还残留着零冰之域的寒气。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对面的凤族少女已被传送出局，但她的最后一击，一支裹挟着雷火的箭矢，仍在他的右肩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冰面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疼吗？”一回到休息室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雨清曜猛地回头，看见姐姐雨清辞正斜倚在一根冰柱上。她深紫色的衣摆无风自动，指尖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冰晶，那是他方才战斗中逸散的零域碎片。

“不疼。”他下意识绷直脊背，将受伤的手臂藏到身后。可话音未落，雨清辞已经瞬移到他面前，冰凉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撒谎。”她眯起眼睛，瞳孔中流转着幻灵特有的幽光，“零冰之域反噬了经脉，右肩三处灼伤，灵力透支超过六成……需要我继续报数据吗？”说着，她突然将掌心按在他的伤口上，冰灵之力汹涌而入。极寒与灼烧相撞，雨清曜哼一声，却听见姐姐轻嗤，“连这点疼都忍不了，怎么当继承者？”说着最犀利的话语但眼中却流露除了无数的自己没有察觉的心疼……

远处传来侍从们慌乱的脚步声。雨清辞收回手，甩了甩沾血的袖口，转身时丢下一句：“收拾干净，别让爷爷看见你这副狼狈样。”

被血染红的绷带堆在角落，药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床头。雨清曜蜷缩在床榻里侧，怀里抱着冰冰化作的冰血蝶。守护灵翅膀上的纹路时明时暗，显然也因过度消耗而虚弱。

“清曜殿下？”门外传来侍从小心翼翼的询问，“神女命人送了药膳......”

“进来。”他勉强支起身子，却在看清来人时僵住，雨清辞亲自端着鎏金食盒站在门口，身后跪着十几名瑟瑟发抖的侍从。

“今日是谁值的班？”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侍从们扑通跪倒，最前排的少女额头抵地：“属下在清理会客厅，疏忽了殿下寝居......”

雨清辞突然笑了。她指尖一勾，所有侍从都被拽进一个银色漩涡空间。雨清曜想开口求情，却被姐姐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该怎么罚你们呢？”她拖长音调，“就罚你们—”突然从虚空抓出一叠闪着星光的卡片，“放假回家休息吧。”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她将卡片逐一塞进他们手里，“卡里六十万海奥币，算是补偿你们伺候这个不省心的小祖宗，别忘了回来，你的只有一个月的假。”

侍从们捧着卡片不知所措，直到雨清曜轻咳一声，“还不谢过神女？”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磕头的声音此起彼伏。雨清辞不耐烦地挥手，银色漩涡再次出现，转眼间房间里只剩下姐弟二人。

雨清辞正在检查他肩上的伤。闻言，她指尖力道骤然加重，疼得少年倒抽冷气。“你今天的表现，”她突然扯开话题，“对付雷灵不该用零域硬抗。那变异凤凰箭上的雷火是‘炽焰陨星’的变种，该用化水术引导到地下。”

雨清曜猛地抬头：“你看了比赛？”问完就后悔了，姐姐当然会看或者说早自己的问题太多余了，狐族继承者的每一场战斗都会被影晶记录，而且姐姐刚刚的报数很明显了……

“勉强及格吧。”雨清辞从食盒取出一碗冒着寒气的药羹，“喝了。明天你最强的对手是终缘侵和艺霂珧。”她停顿片刻，突然掐诀展开一道光幕，上面浮现凤族女孩在休息室调息的画面，“她的一个血脉领域叫热度磁场，会融化极致以下的冰灵，但你的零域极致恰好能......”

“姐姐。”雨清曜突然打断她，“如......如果我输了呢？”

房间骤然安静。雨清辞缓缓合上光幕，眼底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那就输，但别输的太惨。”她转身走向门口，裙摆扫过地面时结出细小的冰晶，“狐族要的不是一场考试的胜负，而是能活到最后还让人猜不透的继承者。”

在房门关闭的前一刻，他听见姐姐几不可闻的补充：“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出府后的雨清辞

雨清辞跪在星辰阵中央，面前悬浮着两枚血色玉佩。老狐帝的叹息声从阵外传来：“你确定要替他承受双倍试炼？宇狐试炼有的时候会撕裂灵魂......”

“我欠他的。”她划破手腕，鲜血在阵法中勾勒出九尾图腾，她的瞳孔逐渐变成兽类的竖瞳。

“那本就不是你的错！”老狐帝突然提高音量，“亡神早就在你们出生时——”

“爷爷！”雨清辞厉声打断。她最后看了一眼弟弟府邸的方向，那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告诉他......”她的身影开始被银光吞噬，“我闭关参悟新招式去了。”

当阵法完全闭合时，一滴血泪坠落在玉佩上。远在卧室的雨清曜突然惊醒，怀中的冰血蝶发出尖锐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