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井里的金属墙壁渗出冰凉的冷凝水，沈逸然的战术手套在电路图上抹开一片水雾。八个红点像未干的血迹，最新标记的时间戳显示距离神经毒素释放87秒。林志远瘫倒在锈蚀的管道接缝处，心口缝合线下的蓝光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CT-9417？"沈逸然的军刀尖悬在缝合线上方三毫米处。这个编号像根生锈的铁钉突然扎进太阳穴——三年前结案报告里顾明昭丢失的配枪，序列号末尾正是这四个数字。通风系统突然发出高频蜂鸣，紫外线灯管接连爆裂，飞溅的玻璃渣在两人之间划出光的轨迹。
林志远的眼球在眼皮下剧烈转动，防护服领口被自己撕开的裂缝里露出更多缝合线。那些医用羊肠线以诡异的角度交叉缠绕，在锁骨下方拼出歪斜的罗马数字"VIII"。当第七盏紫外线灯熄灭时，他的右手突然掐住沈逸然手腕，力道大得能听见战术手套纤维崩裂的声响。
"你篡改了现场证据。"林志远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特有的颗粒感，瞳孔扩散到几乎看不见虹膜。他的左手以反关节角度拧开通风阀，淡绿色雾气立刻涌向沈逸然的面罩。"顾明昭的警徽上有你的指纹。"
芯片投影在浓雾中展开全息影像：三年前的暴雨夜里，戴着橡胶手套的沈逸然正把染血警徽塞进死者掌心。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水印与电路图上第一个红点标记完全吻合——2020年9月18日23:47，正是第一名受害者死亡时间。
沈逸然猛然后仰，后勺撞在管道螺栓上。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的同时，他注意到投影里"自己"的左手腕——袖扣是恒信金融年会的纪念品，而当年这天他正在外地办案。激光网格已经压到头顶公分处，红色光线在林志远脸上切割出破碎的阴影。
"那不是......"军刀擦着缝合线刺入墙壁，溅起的火星照亮芯片外壳上微型注射图案。沈逸然突然扯下自己左臂的防护层，三道陈年疤痕在紫外线余晖中泛着青白——这是2020年8月抓捕连环杀手时被钢索勒出的伤口，而投影里的"沈逸然"手腕光洁无痕。
林志远的攻击突然停滞，右手指关节发出金属疲劳般的脆响。他的眼球恢复正常焦距的瞬间，通风井深处传来液压装置过载的轰鸣。沈逸然趁机将染血警徽拍在电路板中央，铜质五角星刮擦产生的电火花让八个红点同时闪烁。
"看时间轴！"血珠顺着警徽边缘滴落在电路上，2020年的投影突然快进到2021年3月——画面里"林志远"正在恒信金融服务器机房删除日志，而真实时间显示当时他因枪伤住院。七个红点接连熄灭，唯有标注"VIII"的释放点开始疯狂闪烁。
激光突然停在鼻尖前五厘米处。林志远像被抽走脊椎般跪倒在地，缝合线崩开的伤口里露出芯片金属外壳。当沈逸然用军刀挑开最后一道连线时，整个通风系统发出垂死般的震颤，乳白色灭火剂从八个释放点反向喷射。
"北斗...七星..."林志远的手指在血泊中划出七点连线，尾指最后拖出的长痕精准穿过沈逸然战术腰带上的弹孔。他的瞳孔开始扩散，但嘴角肌肉却违背生理规律地扬起——这个毛骨悚然的微笑让沈逸然想起物证照片里七名受害者共同的微表情。
通风井顶部的检修盖突然被气浪掀飞，月光透过菱形网格在地面投下蓝色光斑。沈逸然抱起林志远时，发现那些光斑正好覆盖了血绘七星图案。濒死者的喉结上下滚动，芯片残片从嘴角滑落，在血泊里拼出最后两个字母："HK"。
三十米外的控制室突然爆炸，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紫外线灯管。沈逸然在黑暗里摸到林志远僵直的手指——那根曾经被植入芯片的小指，现在以奇怪的角度指着通风管拐角。月光照出锈蚀管壁上用指甲刻的八个凹坑，排列方式与恒信金融总部大厅的星座装饰完全一致。
灭火剂白雾中传来电子合成音的倒计时，这次显示的是17分33秒。沈逸然扯下破裂的面罩，发现呼吸时呵出的白气正被通风口强劲的气流吸向刻痕方向。当他的袖口擦过第三个凹坑时，金属表面突然露出恒信金融标志性的玫瑰金涂层。
控制室二次爆炸的火焰吞没了半个通风井，热浪掀飞了沈逸然脚边的芯片残片。在跳跃的火光中，他看见志远最后刻的凹坑里嵌着半片带编码的指甲——与三年前顾明昭遇袭现场提取的DNA样本完全匹配。
通风管深处传来齿轮重新咬合的金属摩擦声，倒计时突然加速跳了五分钟。沈逸然攥着染血警徽扑向拐角，警徽边缘在凹坑表面刮擦出七道火星。当最后一道火花溅到第八个凹坑时，整段通风管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拧转九十度，露出后面隐藏的垂直通道。
月光照进通道底部，照亮七个正在融化的蜡像。它们围成的圆圈中央，第八个空底座上放着顾明昭的执勤手册。沈逸然纵身跃下的瞬间，倒计时牌显示00:00:07，而手册翻开的页码正是202年9月18日的值班记录——这天恒信金融的安防升级，负责验收的工程师签名处赫然写着王靖远。
沈逸然的手指在执勤手册上骤然收紧，纸页在王靖远签名处裂开细纹。蜡像融化的液体正顺着底座渗入手册边缘，将2020年9月18日的日期晕染成模糊的墨团。通风井深处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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