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柜里的血色北斗

液压控制室的金属墙壁渗出细密水珠，沈逸然战术靴底碾碎了一块正在结晶的绿色蜡液。右臂关节以下已经覆盖着半透明结晶层，皮肤在残光下呈现出诡异的青灰色。通风管滤网突然喷出淡黄色雾气，神经毒素接触结晶表面的瞬间炸开三粒蓝色电火花。

"23.1℃..."雪茄柜温控器的液晶屏数字跳动时，柜内最末端的科伊巴雪茄突然爆开茄衣。深褐色烟叶碎片组成弹道轨迹模型，七处焦痕恰好对应顾明昭配枪保养记录上的划痕位置。

沈逸然用匕首挑开正在气化的蜡层。茄芯露出的铜制弹头刻着"CMZ-0923"，与三年前结案报告里记录的枪编号相差最后数字。结晶化的右手小指突然断裂，碎片坠入雪茄柜底层的酒精棉时，整个液压装置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

通风管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沈逸然侧身避开第二波神经毒素喷雾，警徽边缘刮到的蜡液在钢化柜门上蚀刻出"VIII→VII"的荧光箭头。箭头末端指向的阀螺丝上，残留着与顾明昭指甲缝里相同的植物纤维。

"弹道仰角32度..."雪茄柜玻璃映出他正在结晶化的右肩。北斗七星阵列里第三支雪茄突然自燃，火焰通过血渍在金属墙投射出七个人形轮廓。最末那个弯腰的姿势，与王靖在录像里擦拭通风阀的动作完全重合。

生物识别器的红外扫描光束突然穿透烟雾。沈逸然战术腰带夹层震动着滑出黑色眼镜盒，盒内隐形眼镜的曲面反射着雪茄柜的蓝光。三年前那个雨夜，顾明昭倒下前甩出的盒砸在他警靴上，镜片边缘还沾着混合脑脊液的血沫。

"视网膜验证失败。"机械女声响起时，通风管喷出的蜡液在空中凝固成罗马数字"VII"。沈逸然用牙齿咬开眼镜盒，断裂的臼齿血滴在镜片上，虹膜识别突然跳转到三年前的监控覆盖日志——王靖远戴着橡胶手套，正在往顾明昭配枪弹匣填入刻着错误编号的子弹。

液压控制台的蜂鸣声骤然拔高。雪茄柜温度定格在℃，最末那支燃烧的雪茄突然喷射出铜十字架，金属表面"VIII"的编号正在吸收沈逸然滴落的鲜血。十字架尖端刺入通风阀的瞬间，未登记区域的金属门传来气密装置解锁的嘶鸣沈逸然扑向生物识别器。化的右手按在扫描界面上，顾明昭的隐形眼镜在虹膜验证红光里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路。全息投影突然分裂成双重画面：左侧是王靖远篡改弹道报告的手写笔记，右侧显示恒信金融地下四层的结构图——被红色标记的通风支管正通往当年顾明昭中弹倒地的精确坐标。

通风管深处传来雪茄剪开合的金属脆响。沈逸然在视网膜验证通过的音里滚入暗门，断裂的结晶右臂碎片在身后铺成荧光轨迹。暗室中央的投影仪自动启动，播放着王靖远将染血警徽塞入通风管的监控录像，画面角落的时间戳"2020-09-18 23:59"——比正式结案报告记载的案发时间早四分钟。

液压装置过载的冲击波震碎了雪茄柜玻璃。沈逸然在飞溅的酒精棉火焰里看到暗室墙壁——那里用荧光涂料画着八个等距分布的圆，方式与顾明昭临终前用血绘制的弹道分析图完全一致。最末端的圆点正渗出与铜十字架相同的绿色液体，在23℃的空气里形成第八个缓缓旋转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