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的地方

我摇摇头："让他静一静吧。"

方多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钻进帐篷睡了。

我独自坐在火堆旁，翻开白茵给我的古籍。借着火光，我仔细阅读关于"异世之人"的记载。其中一页详细描述了"以命换命"的方法——原来要彻底清除李莲花的余毒，需要我作为媒介，将剩余毒素全部引入自己体内，然后......

"然后牺牲者将在月光下消散，回归来处。"我轻声读出最后一行，心头一震。这就是方法！我可以将李莲花的余毒全部引入自己体内，然后选择回归......这样他就能完全康复，而我也能完成任务回家。

代价是......永远不能再见到他。

我抬头望向山顶，隐约可见一个孤独的身影。月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一层银纱。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选择。

"姜姑娘？"方多病从帐篷探出头，"你还不睡？"

"马上。"我合上古籍，勉强笑笑，"方多病，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明天一早，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拦住李莲花，别让他做傻事。"

方多病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起身走向树林，"我去走走，不用担心。"

树林深处，月光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循着山路向山顶走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咬牙坚持。必须见他最后一面......必须好好道别......

山顶平台上，李莲花独自立于悬崖边，仰望星空。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方多病，我说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我。"我轻声说。

他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缓缓转身。月光下，他的面容清晰可见——眉如剑锋，眼若寒星，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你来做什么？"他冷声问。

"道歉。"我向前几步，"为我所有的欺骗道歉。"

李莲花别过脸去："不必了。明日一别，永不相见。"

这句话像刀子般刺进我心里。我深吸一口气："李莲花，看着我。"

他迟疑片刻，终于转回头。我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确实骗了你很多，但有一点是真的——我关心你，胜过关心任务，胜过关心自己的性命。"

李莲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冰冷："关心到宁愿替我中毒？关心到昏迷不醒还念叨着'任务完成就要回去'？"

"那是因为......"我咬住嘴唇，不知如何解释系统的存在，"我的任务就是帮你解毒。完成了，我就能......回家。"

"家......"他苦笑，"你的家在哪里？那个有天机堂和'火锅'的地方？"

我点点头，胸口闷得发疼："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你无法想象。"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夜风吹过，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所以明天......你就要走了？"李莲花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