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堕影

最引人注目的是右颊一道陈年疤痕，从颧骨延伸到嘴角，像一条丑陋的蜈蚣。

"难怪被欺负。"白堕轻声道。她指尖抚过疤痕，藏月纱微微发光，疤痕便如烟雾般消散。

体内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白堕皱眉，将意识沉入识海——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蜷缩成团的半透明身影。

"你还活着？"白堕有些意外。按理说原主的魂魄应该在她占据身体时就消散了。

身影微微颤抖，抬起一张与云昭一模一样的脸，眼中满是恐惧。"你...你是谁？为什么在我身体里？"

白堕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脆弱的灵魂。"我叫白堕。至于为什么在这里..."她轻笑一声，"大概是你的血唤醒了我。"

云昭的魂魄瑟缩了一下。"李师兄他们..."

"死了。"白堕干脆地说，"我吃了他们的影子。"

云昭的眼中涌出泪水，却没有白堕预想中的愤怒或谴责。"谢谢..."她小声说。

白堕挑眉。"谢我杀了他们？"

"他们...一直欺负我。"云昭的声音细如蚊蚋，"说我这样的废物不配留在仙宗...今天本来就是要杀我的..."

白堕突然明白了为何云昭的魂魄还能存在——这个女孩的求生意志强得惊人，即使在死亡边缘也不肯彻底放弃。

"有意思。"白堕勾起嘴角，"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我借用你的身体一段时间，作为回报，我帮你报复所有欺负过你的人。"

云昭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头。"但...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白堕大笑。"小可怜，我可是影妖，靠吸食影子为生。"

"我知道..."云瑟的声音几不可闻，"我在藏书阁的古籍上读到过...影妖只吃恶人的影子..."

白堕怔住了。这个人类女孩竟知道影妖的习性？千年前那场大战后，关于影妖的记载应该都被销毁了才对。

"你怎么..."

"我喜欢读古籍。"云昭的魂魄露出一丝羞涩的微笑，"特别是关于上古种族的..."

白堕心中一动。或许留下这个魂魄不是坏事。"成交。不过我需要定期进食，否则你的身体会崩溃。"

云昭点头，随即犹豫地问："那个...李师兄他们的事..."

"放心。"白堕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没人会怀疑默默无闻的云昭。"

次日清晨，钟声响彻青岚仙宗。白堕穿上云昭的素白弟子服，将藏月纱化作一条不起眼的发带系在发间。对着铜镜练习了几次云昭那种畏缩的表情后，她推门而出。

外门弟子们已经聚集在练武场。白堕低着头，模仿云昭惯常的姿态走到角落。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轻蔑目光，听到刻意压低的嘲笑声。

"看，那个废物居然没死。"

"李师兄昨晚不是说要..."

"嘘，小声点..."

白堕垂着眼帘，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这些人类根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