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齐州州蜷缩在床角，看着赫连曜穿戴整齐准备离开。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线，在地毯上投下细长的金痕。
她的手指绞着睡裙的蕾丝边，鼓起勇气轻声道："我……能不能出去看看？" 她不敢求黑龙帮她找好朋友唐星瑜，他不知道黑龙的本性，本能地觉得黑龙很危险，她怕黑龙也会把唐星瑜抓来，最后将她们一起吃掉......
黑龙扣着袖扣的手一顿，暗金色的竖瞳转向她。
齐州州立刻低下头，声音更小了："这里太黑了……我害怕。"
赫连曜沉默片刻，从床头柜拿起翻译器递给她："再说一遍。"
她咬着唇重复了请求，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发疼。
黑龙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按下通讯器："今日行程取消。"
——半小时后，四名侍女捧着衣物鱼贯而入。
齐州州被带到更衣室，侍女们为她换上一条浅金色的长裙，裙摆绣着暗纹，走动时会泛起流水般的光泽。领口和袖口缀着细小的珍珠，衬得她肌肤如雪。
"很适合您。"为首的侍女恭敬道，将她的长发挽起，别上一枚水晶发簪。
齐州州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想起和唐星瑜一起参加汉服节的日子。那时她们总互相梳头，笑闹着比谁更像古画里的美人……
"走了。"
赫连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站在门边，黑色军装外披了件暗红色大氅，龙角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当殿门真正打开时，齐州州下意识眯起眼。
——阳光。
真实的、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带着花园里玫瑰的香气。她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眼眶突然发热。
赫连曜垂眸看她："跟上。"
皇宫比想象中还要宏伟。
黑曜石铺就的步道两侧，身着铠甲的卫兵单膝跪地。高耸的尖塔上盘旋着驯化的翼龙，喷泉中央矗立着初代皇帝的龙形雕像。齐州州亦步亦趋地跟在赫连曜身后，生怕走丢在这陌生的庞然巨物里。
"这是议事厅。"赫连曜突然停下，指着远处镶嵌宝石的穹顶建筑，"那边是皇家图书馆。"
他的解说干巴巴的，像是背诵军事报告。但齐州州还是认真点头，目光却被走廊外一片蓝玫瑰花海吸引。
赫连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要闻吗？"
不等回答，他随手折下一枝递来。齐州州小心接过，花瓣触到鼻尖的瞬间，她惊讶地发现这花散发着类似地球蓝莓的甜香。
"……谢谢。"
黑龙没回应，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些。
离开皇宫后，悬浮车将他们送到帝都最豪华的商场。
水晶打造的穹顶下，无数全息广告在空中浮动。齐州州站在入口处，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眼——
左侧柜台陈列着会变色的极品水晶，右侧橱窗里模特身上的礼服缀满星辰般的宝石。空气中飘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裹着糖霜的异星水果，也有滋滋作响的烤肉串。
"去看。"赫连曜推了推她的后背。
齐州州犹豫着走向一家饰品店。橱窗里一枚蝴蝶发卡吸引了她的注意——翅膀是用某种会变色的鳞粉制成，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的光晕。
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却听见身后传来交易成功的提示音。赫连曜直接将发卡别在她鬓边："走路别低头。"
接下来的行程变成了一场沉默的购物狂欢。
每当齐州州在某件商品前多停留两秒，黑龙就会直接买下。空间压缩包很快塞满了各种东西：会唱歌的水晶球、绣着星图的披肩、甚至还有一整套据说能养出彩虹色的盆栽工具。
在美食区，赫连曜买了十几种小吃。齐州州小口尝着类似糯米糍的甜点时，他突然把咬了一口的肉串递到她嘴边："这个更好吃。"
齐州州条件反射地往后仰，却见黑龙皱眉："嫌弃我？"
"不是！"她慌忙咬了一小口，辛辣的味道立刻呛得她咳嗽。赫连曜嗤笑一声，三两下吃完剩下的，又塞给她一杯甜奶："喝掉。"
日落时分，他们坐在空中花园的长椅上。齐州州抱着一袋会发光的糖果，突然轻声道："谢谢您今天的……"
话没说完，赫连曜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听完汇报后脸色骤变，一把抓住齐州州的手腕："回宫。"
悬浮车急速升空时，齐州州透过窗户看到——
远处的天空，裂开了一道猩红的缝隙。
悬浮车急速升空时，齐州州的脸几乎贴在窗玻璃上。远处天际那道猩红的裂缝像被利爪撕开的伤口，不断渗出浓稠的暗红色雾气。雾气中隐约有黑影蠕动，形状扭曲如噩梦中的怪物。
"那是什么？"她的声音发颤。
赫连曜的龙鳞纹手套捏碎了扶手："魔渊裂缝。"他的通讯器不断传来急促的汇报声，军官们嘶吼着"第三防线溃败""平民未疏散完毕"的字眼。
悬浮车一个急转，齐州州跌进黑龙怀里。她下意识抓住他的军装前襟，却摸到一片冰凉——不知何时，赫连曜的脖颈已经覆满漆黑鳞片，竖瞳收缩成针尖状。
"殿下！皇城防御系统已启动，但这次裂缝出现在市中心！"驾驶员的声音带着恐惧，"长老会要求您立刻前往指挥——"
"闭嘴。"赫连曜一把扯下大氅裹住齐州州，"先送她回宫。"
车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爆响。齐州州惊恐地看到，一只长满倒刺的巨爪正从裂缝中探出，轻易捏碎了百米高的信号塔。黑紫色的黏液从爪尖滴落，腐蚀得地面嘶嘶冒烟。
"来不及了。"赫连曜突然按下紧急制动钮，"去最近的安全屋！"
悬浮车俯冲向一栋银色建筑。齐州州被抱下车时，整条街道都在震颤。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人们像受惊的兽群般四散奔逃。
安全屋的合金门刚闭合，外面就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赫连曜把齐州州推进里间："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你要去哪？"她抓住他的袖口。
黑龙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蔓延的狰狞纹路——那是精神力暴走的征兆："杀魔兽，或者被魔兽杀。"
齐州州闻到了。
那股令她夜夜难眠的苦茶气息，此刻混进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你......会变成那样吗？"她指着窗外某个被冰霜覆盖的街区。
赫连曜的龙角突然迸发幽蓝电弧："怕了？"
齐州州摇头。她解下鬓边的蝴蝶发卡塞进他手里："带着这个。"
黑龙怔住。发卡上残留着少女的温度，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兰花香气。
——这是两百年来，第一个主动给他护身符的人。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突然逼近。赫连曜猛地将齐州州推到墙角，用身体护住她。整面外墙在冲击波中坍塌，尘埃里缓缓站起三头融合型魔兽，腐烂的复眼锁定了他们。
"真麻烦。"赫连曜舔了舔尖锐的犬齿，"抱紧我。"
齐州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单手抱起。黑龙另一只手凌空一握，漫天冰锥如暴雨般刺向魔兽。她死死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在兽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魔兽的嘶吼与建筑的倒塌声混作一团。某个瞬间，齐州州感觉赫连曜的呼吸突然加重——他的瞳孔正在扩散，这是精神力崩溃的前兆。
"赫连曜！"她突然捧住他的脸，"看着我！"
少女的指尖拂过龙角根部。那里是龙族最敏感的部位，通常触碰者非死即残。但此刻，一股清冽的兰花香如清泉般涌入他混沌的脑海。
魔兽的利爪袭来时，赫连曜周身爆发的不是无差别攻击的暴风雪，而是一道精准的冰刃风暴。三头魔兽瞬间被切成碎块，黑血还未落地就冻成了冰晶。
"你......"赫连曜不可置信地看着怀中少女。
齐州州脸色苍白，却露出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现在知道了吧？我才不是累赘。"
远处，增援部队的飞行器终于赶到。而赫连曜的通讯器里，皇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曜儿，联邦刚刚发来照会——他们在找一个穿紫衣的人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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