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生镜像

升温篇·白噪音与心跳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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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双生镜像

琴房玻璃结满霜花时，星漫的同人条漫正在校园论坛疯狂传播。画面里穿高领毛衣的Q版男生坐在钢琴键叠成的鲸鱼背上，弹幕飘过成片的【Ghost学长我可以！】

"第三十七次刷新。"沈听夏晃着手机凑近，"这条‘尾巴会变成腿吗’的热评，该不会是江临本人？"

星漫的电容笔在数位板上打滑，昨夜解码的《Abgrund》文件夹像块烧红的炭压在胃里。视频里二十岁的程雪莉正在金色大厅独唱，那双与江临如出一辙的灰眸里跃动着将熄的火焰。

突然响起的消息提示音惊落窗棂积雪。特别关注推送跳出@Ghost的更新——黑白视频里只有一双弹琴的手，尾戒在低音区流转时折射出诡谲蓝光。星漫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手正在弹奏她上周废弃的原创旋律。

"你听这段！"她拽过沈听夏的耳机，"我根本没发表过这个..."

古筝少女突然噤声。视频进度条走到最后一秒时，背景音里混着极轻的电子杂音。星漫将音频导入频谱分析软件，湛蓝的声波图谱上赫然浮现鲸群迁徙的轨迹。

教学楼的暖气管道发出呜咽。星漫冲进琴房时，江临正在给斯坦威钢琴调律。他单膝跪在琴凳上的姿态像匹休憩的狼，工装裤管卷起露出踝骨处的陈旧烫伤。

"为什么要监视我的创作？"她亮出手机里的声纹对比图，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江临的调音锤停在A3弦上："这句话该我问。"他解锁平板扔过来，屏幕上正是她加密的P站小号，最新作品画着尾戒缠绕红绳的局部特写。

霜花在玻璃上缓慢生长。星漫这才发现琴盖倒影里，他们的身影正以诡异的角度重叠。江临的拇指擦过她眼下青影，低温触感让她想起第一次摸到钢琴钢板的那个雪天。

"你在发抖。"他的呼吸掠过她冻结的耳廓，调音锤突然敲出中央C的基准音，"告诉我，林星漫，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月光从穹顶天窗倾泻而下。星漫的视线突然被江临后颈的医用胶布吸引，那下面隐约透出电击治疗留下的焦痕。她想起《Abgrund》文件夹里2022年12月的录音，电流杂音中少年支离破碎的呓语："救救我...妈妈..."

警报声突然撕裂寂静。江临的尾戒撞翻松节油瓶，刺鼻液体浸透星漫的速写本。燃烧的蓝鲸在泛黄的纸页上显形，那是她去年抑郁症最严重时画下的自毁图腾。

"别看！"她扑上去抢夺的动作太急，整个人栽进江临怀里。两颗心脏隔着毛衣与卫衣撞击，蓝牙耳机从口袋滚落，正在播放他昨夜刚上传的《深海频率》。

混着鲸鸣的旋律在两人之间流淌，江临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后颈。星漫听见他腕表秒针与音乐节拍逐渐同步，恍惚间想起频谱图上那些深蓝的迁徙路线。

"你的心跳在降E大调徘徊。"他的叹息像揉碎的雪，"要试试双人频率校准吗？"

玻璃幕墙外忽然飘起今冬初雪。江临将左耳机塞进她耳朵时，星漫听见自己血管里的潮汐声正与他的呼吸频率共振，如同两股洋流在极夜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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