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柏林白噪音

终章篇·心跳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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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柏林白噪音

初雪落满琴房屋顶时，星漫的毕设装置正在美术馆引发热议。展签上印着「《白噪音与心跳节拍》——林星漫 & Ghost」，但没人发现交互区隐藏的双人模式。

"要试试吗？"沈听夏将备用耳机递给排队的学生，"听说要两个人同时接入才会激活完整版。"

星漫蜷缩在消防通道里，手机屏幕上是江临的INS更新。照片里柏林爱乐大厅的穹顶洒下冷光，他左手小指戴着新换的钛合金尾戒，配文是肖邦《离别曲》的节选。

周予安的私信突然弹出：【你确定要公开原始数据？】附件里《深海频率》的源代码正在闪烁，那些曾被视作杂音的波段，实为江临皮下芯片的求救信号。

"我找到了更重要的频率。"她按下发送键，美术馆突然爆发的惊呼声惊飞窗外白鸽。交互区的学生情侣正紧握传感手柄，他们重叠的心跳在投影幕上化作蓝鲸群，每声律动都唤醒一片破碎的琴键。

江临的视频请求在此刻接入。星漫接通时听见《月光》第三乐章，但这次是降E大调改编版。镜头扫过他的新公寓，施坦威钢琴上摆着西柚味安眠药，旁边立着那枚泡过江水的鲸鱼吊坠。

"柏林在下雨。"他的指尖抚过琴键中央的痣，"你那边..."

爆炸般的掌声吞没后半句。星漫翻转镜头，展厅地面浮现他们初遇那晚的声纹图谱，参观者正用脚步激活不同时间节点的记忆碎片。有个女孩踩亮2023年平安夜坐标，全息投影立刻重现江水中相拥的剪影。

"我收到了茱莉亚的新offer。"江临突然说。镜头外传来飞机轰鸣，他的银钉耳骨在逆光中模糊成星屑，"这次是作曲系。"

星漫的呼吸在玻璃窗上凝成白雾。她瞥见自己倒影里的薄荷绿发色正在褪黄，就像江临消失的尾戒留下的环状印记。蓝牙耳机传出细微的电流杂音，她忽然听出那是在模仿两人初遇时的心跳频率。

"要试试双人模式吗？"她将传感手套贴近镜头，"周予安帮忙开了后门。"

柏林与S市的时差在数据流中坍缩。当江临的脉搏数据接入系统，星漫的装置突然投射出意料外的影像——她去年抑郁期锁在云端的自毁画作，正被江临的《鲸落》乐谱逐帧覆盖。

"你破解了我的加密文件夹？"星漫的声音裹紧羽绒服。

"等价交换。"江临拉动特效滑竿，画面上开始飘落代码构成的雪，"毕竟你早拆穿了我的所有伪装。"

警报器突然尖啸，美术馆供电系统过载。在陷入黑暗前的瞬间，所有观众看到展厅穹顶绽放出冰蓝色的烟花——那是他们除夕夜在江临病房偷偷导入的EEG脑波数据，此刻正以脑神经元的放电模式重燃。

星漫在应急灯下打开背包，取出今早收到的国际快递。撕开火漆封章时，柏林凌晨的月光正透过屏幕流淌在她掌心。乐谱标题是手写的《白噪音与心跳节拍最终章》，副标题处画着缠绕红绳的机械鲸鱼。

江临的呼吸声忽然靠近话筒："现在转身。"

星漫在黑暗中被薄荷香笼罩。本该在柏林的某人正将额头贴上她发旋，冲锋衣残留着跨越八个时区的风霜。他左手小指空无一物，右手举着撕成两半的茱莉亚offer——其中半张写着星漫的名字。

"我篡改了命题。"他的唇擦过她颤抖的眼睑，"新曲目需要双钢琴演奏者。"

疏散人群的喧哗逐渐远去。星漫在渐亮的晨光中摸到他后颈，那里曾植入芯片的皮肤新生出淡粉色疤痕，像五线谱上未完的延长记号。

"心跳频率正常吗？"她将耳朵贴上他心口。

江临的轻笑震动着两人之间的雪粒："正在校准永恒时差。"

美术馆外，沈听夏举起偷拍的相机。取景框里，两枚残破的鲸鱼吊坠在朝阳中拼合成完整的心跳曲线，而周予安刚更新的论坛热帖标题闪烁在屏幕——【实时追踪：Ghost与百事通小姐的终身和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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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