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子递到御前,剩下的事儿就不是宝儿的了,那是要通过这个镯子让皇上自己脑补,然后定死纯妃不慈。
大阿哥是否被苛待了,这些不用事实,只要皇上认定了就行。
并且,不能让皇上从大阿哥身上看到自己幼年无依的耻辱感。
当今皇上不是个自己淋雨,就愿意给孩子撑伞的人。若不然,他不会这么漠视同样需要保护的大阿哥。
那是个真正心性冷漠无情的人。
他要的情,是体面的,别人完全为他牺牲的情。稍微让他觉得不舒服,都会被皇上不断的放大。
宝儿要把自家阿玛拽出纯妃的掌控下,那就必然要纯妃在皇上心里跌入底层。
当然,这也是纯妃自己先心术不正。
在皇上拿到了那对儿玉环后,晚膳时便摆驾钟粹宫了。
纯妃如今恩宠不多,娴妃出冷宫后,更是没了恩宠。
今日见到皇上,她倒是自己先心虚了,伺候时候小心翼翼的问着:“皇上....今儿怎么得空来钟粹宫用晚膳啊?”
皇上没有喝纯妃为其斟的酒,只淡漠的提了一句:“看愉嫔的样子,记挂起你和永璜,永璋,抚养两位皇子,你.....辛苦了。”
听着皇上的话,纯妃不过温婉一笑,缓缓坐到了另一边,柔声说道:“臣妾哪里有什么辛苦啊.....到是愉嫔妹妹这次....”
皇上没有接话,不过是看着宝儿规矩的为其布菜。
纯妃看着皇上,犹豫了一下后,试探性的问着:“皇上....你说起永璜,臣妾倒是有一事,永璜也到了该许婚的年纪了。”
宝儿听到这个,不过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心里冷笑。
果然啊,宫中的嫔妃心眼子里都带着毒的。
以前她怎么会觉得后宫女子不易呢?
真是瞎了眼了,这刀子不扎自己身上,她确实不知道疼。
皇上捏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感叹了一句:“是啊,这些日子....朕也在留意着,朝中大臣们的闺秀。有几个年纪合适,品貌端方的。不过...朕还在斟酌。”
宝儿早知道皇上不会给她阿玛选个家世厚重的妻族,不从别的看,只看刚才皇上说的那两点就知道了。
可皇上想的,有些时候也是做不到的。
纯妃那心眼子从脸上就能看出来,见皇上愿意提这个话了,她又笑的小心翼翼的:“永璜是个懂事的孩子,心思又细,但愿他以后的福晋也是一个性子柔软恭顺,能够听从夫君心意的。”
这样的话皇上并不反感,毕竟纯妃就是捏着皇上心思说的嘛。
可接下来的话,就不那么对味儿了:“臣妾心疼永璜,朝中大臣的格格们自然是好,只是....哪个豪门大户没有些性子呀。便是皇上身边也是婉常在几个最为体贴。”
宝儿都要给听笑了。
皇子嫡福晋看的是这个?
哪家皇子嫡福晋能没了性子?没气性那皇子后院不得塌了?
一股子窝囊劲儿能当嫡福晋?哪家宗亲是这样的?
可纯妃却没看别的,只自己垂眸说着:“以己推人....臣妾倒是有个人选.....”
皇上不过微微抬眸看过去,清清淡淡的哦了一声。
纯妃顺着这个梯子就说道:“臣妾远房表妹的女儿......伊拉里氏.....比永璜小一岁,性子到是极温柔的......”
皇上放下筷子,还真就思考上了:“这门第是小了一些.....”
不待皇上继续说,宝儿此时却一边给皇上布菜,一边轻声提醒了皇上一句:“皇上.....哲悯皇贵妃乃满洲正黄旗贵女.....大阿哥到底是皇长子.....未来嫡福晋便是皇嗣们的长嫂,这要是太软和没气性了,往后宗亲妯娌间要怎么立规矩啊?”说着,宝儿又抬眸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僵硬的纯妃,随后笑着点了一句:“噶哈里富察氏世居吉林乌拉......当年先帝将哲悯皇贵妃指到皇上潜邸,亦是有对关外八旗兵将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