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就是孑然一身。
孙恩盛回到家已经不早了，停在祝心家门口时，他仰头看了眼那扇亮着暖黄灯光的窗户，手在半空悬了两秒才敲响门。
其实来的路上他想了一路说辞，该怎么解释今天的“有事”，又该怎么补一句跨年快乐。
要是祝心没睡，就聊聊天，要是睡了就明天起来说一句新年快乐。
门内没立刻有动静，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乡间小道打转。
也许只是忘记关灯了。
孙恩盛抬脚刚准备走。
门就打开了。
孙恩盛还没睡？
孙恩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
孙恩盛刚回来，想着过来和你说声新年快乐。
他晃了晃手里没来得及放下的烟花棒包装，那是直播剩下的，此刻倒像个不太自然的道具。
他还以为祝心的篝火晚会没结束。
所以他想和祝心放个烟花来着的。
但是没想过老人家的睡眠时间也就刚刚好够跨个年的。
祝心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半秒，又移开看向他身后的空处，轻声说
祝心新年快乐
声音有点哑，像是刚哭过，又像是被夜风吹得发涩。
孙恩盛忽然说不出那些准备好的解释了。
一直和别人保持距离。
然后还乔装要和粉丝过节。
微信不回，直播不接。
反正孙恩盛看清楚自己的心之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但是怎么解释都觉得是徒劳和奇怪。
他张了张嘴，想说“抱歉”，又觉得太轻，想说“下次补上”，又怕显得更刻意。
倒是祝心先笑了笑，往后退了半步
祝心进来坐坐吗？刚才煮了姜茶。
孙恩盛刚迈进门，一股淡淡的酒气就漫了过来。
祝心转身去厨房倒姜茶时，睡衣下摆扫过沙发扶手，带起的风里混着点果酒的甜香，不冲，却缠人。
她脚步放得很轻，可孙恩盛还是看出她后背绷着的弧度，像是喝了酒，又强撑着清醒。
孙恩盛你喝酒了？
他没忍住问，目光落在茶几一角那个空了的酒瓶上，标签是她以前提过的那款荔枝酒，说太甜，不太合她口味。
祝心嗯，跨年了么
”她把姜茶递过来，杯壁上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情绪。
祝心直播累了吧
祝心这个驱寒
孙恩盛接过杯子，掌心的温热却压不住心里那点异样。
他想起直播时安静公主闹着要喝酒，被他笑着抢了杯子换成果汁，而祝心一个人在这里，对着空酒瓶，把那些没说出口的酸涩，都泡进了甜腻的酒里。
空气静了几秒，只有窗外偶尔炸开的烟花声。
他忽然想说点什么，比如“早知道你一个人，我就……”，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苍白得可笑。
好吧，其实孙恩盛是赌了气。
和自己。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是个会控制感情的人。
从维护不好哥姐就知道。
他也总为别人的情绪牵动。
别人总能做牵丝线的人，而他是被丝线团团包围的木偶。
他干脆就避开了祝心。
如果兑现不了对粉丝不谈恋爱的承诺。
那他才是真的混蛋。
这也不是说说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重视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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