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只不过没想到祝心和自己一样跨年都不回家。
要是能想到老人家都不是晚睡的人,他其实应该带着祝心一起去安静家的。
可是那样太奇怪了。
说是好朋友又算不上。
说是暗恋,肯定要被他俩问死了 而且他们都不喜欢有目的的祝心。
也不会接受。
但是看着祝心喝闷酒的样子,又实在是良心不太能过去。
就像是自己制造了这一切。
孙恩盛捧着温热的姜茶杯,指尖的温度顺着杯壁漫上来,却暖不透心里的滞涩。
祝心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背挺得很直,眼神落在窗外偶尔闪过的烟花上,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她没提跨年的事,没问他直播的细节,甚至连语气都平和得像在招待一个普通朋友,可正是这份平静,让孙恩盛的愧疚像潮水般漫上来。
他看得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闻得出那点果酒气里藏着的落寞,却读不懂她到底是难过,是失望,还是真的不在意。
这种“看不穿”让他更慌,就像小时候打碎了别人珍视的玩具,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该怎么把碎片拼回去。
孙恩盛本来我是想自己放放烟花的,但是安静想让我去陪陪她,你知道她身体刚恢复,我也不太放心……
祝心转过头,睫毛颤了颤,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祝心多大点事,你和安静他们玩的开心就好
她越这么说,孙恩盛心里越沉。
有些歉意,说出口反而显得更轻佻,就像用一张创可贴,去堵一道渗着血的伤口。
窗外的烟花又一次炸开,亮光照亮祝心微垂的眼,他忽然不敢再看,怕从她眼里,看到自己有多糟糕。
孙恩盛那个……
孙恩盛想说句对不起。
但是好像又无从说起。
什么身份?
什么立场?
都不合适。
孙恩盛看见了一旁的酒。
眼一闭心一横。
他喉结动了动,忽然抓起酒瓶往杯子里倒,琥珀色的酒液撞在玻璃上,发出轻响。
祝心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孙恩盛陪你喝点
他把倒满的杯子推过去,自己也拎起酒瓶对着嘴抿了一大口,甜腻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点微醺的热意直冲头顶。
他不常喝酒,可此刻看着祝心安静的侧脸,那些哽在喉咙里的愧疚、说不出口的歉意,忽然想借着酒劲倒出来。
孙恩盛我是个很慢热的人
孙恩盛就是很多事情我都不太愿意去打交道。
他又喝了一口,声音都变得轻快了很多。
孙恩盛我想我们认识的时间短……豆豆和安静他们俩都不容易
话说到一半卡住了,他忽然意识到,任何理由在此刻都像借口。
祝心难道很轻松吗?
他看向祝心,她正小口抿着酒,灯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孙恩盛刚把最后一口酒咽下去,脖颈就猛地泛起一层红,像被泼了把热水。
他还没反应过来,耳后、手背也跟着冒出细密的红点,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点发紧。
祝心差点忘记了
祝心祝心猛地站起来,刚才的平静瞬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