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冕典礼·王座厅)
晨光穿透彩绘玻璃,将王座上的西林笼罩在一片金红交错的光影中。她头戴的新王冠不同于传统的样式——银质的荆棘与珍珠相互缠绕,中央镶嵌的月光石泛着深海般的幽蓝,那是她亲手从母亲冠冕上取下的宝石。

裙裾扫过大理石地面时,那些曾背叛她的贵族们将额头贴得更低。西林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惶恐的脸,最后停留在长廊尽头。那里,卢卡斯穿着剪裁考究的亲王礼服缓步走来,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掩不住他苍白的面色。
西林跪下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厅的空气为之一凝。卢卡斯单膝触地时,腰间佩剑与地面碰撞的声响格外清脆。西林缓步走下台阶,镶满宝石的裙摆扫过瑟瑟发抖的贵族们,最终停在卢卡斯面前。
西林我的亲王
她俯身,指尖抬起他的下巴
西林你有什么要说的?
卢卡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咬破她丝质手套下的指尖。鲜血渗出时,他当着惊骇的百官将她的血抹在自己唇上,猩红的痕迹在他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目。
卢卡斯这样我们就真正血脉相连了,陛下
他低声说,眼睛里闪烁着西林熟悉的执念
西林轻笑出声,抽回手时顺势将染血的手指按在他胸前的亲王纹章上——荆棘缠绕玫瑰的图案顿时浸透血色。这个动作让他们同时想起教堂那夜,想起月光石下的誓言,想起双月同天时交融的命运。
西林记住你的誓言
她转向百官时,语调陡然森冷
西林从今日起,唯一死罪是——
卢卡斯让女王流泪
卢卡斯接话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恶意,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脖颈处未愈的咬痕——那是西林在修道院留给他的印记。
(黄昏·王室墓园)
西林摘下王冠放在生母墓碑前,月光石在暮色中依然泛着微光。卢卡斯蹲在一旁,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株白玫瑰栽进新翻的泥土里。这个画面让西林想起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在这里种下的那株玫瑰——那时她还不知道,那朵花会见证他们之间如此纠缠的命运。
西林阿尔伯特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西林突然开口,手指轻抚墓碑上母亲的名字
西林关于你体内流着国王毒血的事
卢卡斯用沾满泥土的手指碰了碰她的耳坠,留下一点褐色的痕迹
卢卡斯月光石没告诉你答案?
西林我要听你亲口说
她固执地坚持
卢卡斯忽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已经淡去的黑色纹路——正是当年教堂里国王展示过的毒痕形状。西林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那片皮肤,感受到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卢卡斯父王确实给我下过毒
他漫不经心地系回衣扣,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伤痛
卢卡斯从你六岁进宫那天开始
西林瞳孔骤缩,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年那个骄傲的小王子会突然接受一个陌生女孩做姐姐。
卢卡斯但你没发现吗?
卢卡斯突然把她拉倒在玫瑰丛中,白玫瑰的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沾在他们的发间和衣襟上。他的指腹擦过她瞬间泛红的眼角
卢卡斯能伤害海因里希血脉的毒...必须混入至亲之血
这个认知让西林浑身颤抖。月光石总在他靠近时发烫,不是因为警示危险,而是在呼应血脉的共鸣。那些她误以为是禁忌的悸动,那些她以为罪孽深重的爱恋,原来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发生。
西林所以国王是...
卢卡斯我们的亲生父亲。
卢卡斯吻去她睫毛上的湿意,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卢卡斯他当年为了得到母亲的力量,不惜让双生子自相残杀...可惜算漏了一点
晚风送来远处庆典的乐声,他贴着西林颤抖的唇呢喃:
卢卡斯我们偏偏爱上了彼此
(尾声·法典第一页)
新任首相颤抖着展开羊皮卷,金漆写就的律条在烛光下刺目耀眼:
「唯一死罪:令女王流泪」
落款处除了女王印鉴,还有一道深深的剑痕——那是亲王阁下亲手刻下的签名。老首相想起今早在议政厅看到的场景:亲王殿下将佩剑抵在一位议员的咽喉,只因为那人提议女王应该考虑联姻。
卢卡斯记住,
亲王当时的声音轻得可怕
卢卡斯让陛下流泪的代价,你们承受不起
而在王宫最高的塔楼上,西林正望着远处的玫瑰园。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照料新栽的白玫瑰。月光石在她额间微微发烫,但这次,她不再抗拒这份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