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沈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肖霁的手臂牢牢圈在怀里。他的睡颜出奇地安静，没有了平日的锐利，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臂，沈澜轻手轻脚地下床，捡起地上的衬衫披上。肖霁的公寓在晨光中显得更加凌乱，却也充满生活气息。她好奇地打量着书架上的黑胶唱片、墙上贴着的便签纸，还有茶几上散落的乐谱草稿。

厨房里，沈澜试图操作那台看起来相当复杂的咖啡机。正当她研究按钮时，一双手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温热的唇贴上她的后颈。

肖霁早安

肖霁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肖霁睡得好吗？

沈澜的耳根发热，昨晚的记忆涌上心头

沈澜嗯...你呢？

肖霁有生以来最好的一觉

肖霁接过她手中的咖啡粉

肖霁让我来，这台机器脾气很怪

他们肩并肩站在厨房里，等待咖啡煮好。肖霁时不时偷瞄沈澜，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这种平凡的亲密感让沈澜心头温暖，却又带着一丝不真实——就在几天前，他们还因为误会而冷战。

肖霁今天有什么安排？

肖霁递给她一杯拿铁

沈澜抿了一口，咖啡香醇得令人惊讶

沈澜应该回去写作了，已经拖稿一周

肖霁我可以陪你

肖霁提议

肖霁安静地坐在旁边写歌，不会打扰你

沈澜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摇摇头

沈澜你在旁边我肯定写不出来

肖霁为什么？

肖霁坏笑着凑近

肖霁我会让你分心？

沈澜就是...太在意你的存在了

沈澜老实承认

肖霁大笑，亲了亲她的额头

肖霁好吧，那晚上呢？乐队在'地下仓库'有演出，你来吗？

沈澜犹豫了。地下仓库是那种拥挤、吵闹、充满烟酒味的地方，与她的舒适区相去甚远。但看着肖霁期待的眼神，她点了点头

沈澜我会去

肖霁太棒了

肖霁的眼睛亮了起来

肖霁我会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下午，沈澜独自在家写作，出乎意料地顺利。林默的情感爆发场景一蹴而就，仿佛某种堵塞被疏通了一般。她给肖霁发了条消息：【你说得对，体验派确实有效。写完第五章了】

肖霁回复得很快：【我就知道。晚上见，记得穿得舒服点，地下仓库很热。附：想你了】

沈澜红着脸放下手机，心里涌起一股甜蜜的悸动。

晚上九点，沈澜站在地下仓库门口，这次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阿Moon在门口等她，热情地挥手："这边！肖哥给你留了位置！"

仓库内部比上次更加拥挤闷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酒精和荷尔蒙的气息。阿Moon带她到靠近舞台左侧的一个略高的平台："这里视野最好，又不会被挤到。"

沈澜谢谢

沈澜感激地说，这个位置确实既能看清整个舞台，又保持了一定距离

"肖哥今天超紧张，"阿Moon凑到她耳边说，"自从知道你要来，排练了三遍歌单。"

沈澜心头一暖，刚想说什么，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人群爆发出欢呼。一束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肖霁大步走出，今晚的他回归了经典摇滚装扮——黑色皮裤，敞开的深红色衬衫，左耳的银环换成了更夸张的十字架形状。

肖霁晚上好，迷途者们！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仓库

肖霁今晚特别献给某个人——希望她能看见不一样的我

音乐骤然响起，比沈澜听过的任何一次排练都要狂野。肖霁在舞台上旋转、跳跃、跪地，汗水很快浸透了衬衫，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观众跟着节奏疯狂舞动，整个仓库仿佛一个沸腾的压力锅。

沈澜站在原地，被这种原始的能量震撼得动弹不得。这与她第一次在酒吧听到的肖霁不同，与排练室里专注的肖霁不同，甚至与床//上温柔的肖霁不同——这是完全释放的、野性的肖霁，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危险而迷人。

唱到高潮处，肖霁突然跳下舞台，穿过人群向她走来。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欢呼声此起彼伏。沈澜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当肖霁停在平台下方，向她伸出手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肖霁来吗？

肖霁仰头看她，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理智告诉沈澜应该拒绝，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她握住那只手，任由肖霁将她拉下平台。人群爆发出更大的欢呼，肖霁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说

肖霁别怕，跟着我就好

音乐继续，肖霁带着她在人群中轻轻摇摆。起初沈澜僵硬得像块木头，但肖霁的引导和周围人热情的感染让她渐渐放松。当一首熟悉的旋律响起时，她惊讶地发现这是《听澜》的摇滚版改编。

肖霁为你而改

肖霁唱完最后一句，在她耳边低语

肖霁高岭之花也有狂野的一面

演出结束后，沈澜在后台等待，浑身是汗却异常兴奋。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释放感，仿佛长久以来束缚自己的某种枷锁被打破了。

肖霁玩得开心吗？

肖霁从更衣室出来，已经冲过澡，换上了干净T恤。

沈澜点点头，仍然有些喘

沈澜我从没...那样跳过舞

肖霁你跳得很棒

肖霁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肖霁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有家宵夜不错

他们手牵手走在深夜的街道上，沈澜的心依然为刚才的经历而砰砰直跳。肖霁时不时看她一眼，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沈澜怎么了？

肖霁只是...没想到你会答应跳舞

肖霁轻声说

肖霁你总是给我惊喜，沈澜

宵夜摊上，他们点了烧烤和啤酒。沈澜发现自己出奇地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肖霁慢点

肖霁笑着递给她纸巾

肖霁没人跟你抢

沈澜我从来没这么饿过

沈澜不好意思地说

沈澜也没这么...自由过

肖霁的眼神变得柔软

肖霁这就是音乐的力量。也是...你的力量。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得多，沈澜

回程的出租车上，沈澜靠在肖霁肩上，疲惫却满足。肖霁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她的手指，突然说

肖霁下个月底有个出版社的聚会，记得吗？

沈澜猛地坐直

沈澜你怎么知道？

肖霁你上周跟阿Moon聊天时提到的

肖霁耸耸肩

肖霁我想陪你一起去

沈澜但那是...很正式的场合

沈澜犹豫道

沈澜西装革履，香槟致辞那种

肖霁所以呢？

肖霁挑眉

肖霁你觉得我会给你丢脸？

沈澜不是！

沈澜急忙否认

沈澜只是...那和你的世界太不一样了

肖霁沉默了一会儿

肖霁也许我比你想象的更擅长适应不同世界

他指了指自己

肖霁心理学学士，记得吗？我也参加过不少学术会议

沈澜想起肖霁公寓书架上那些厚重的心理学著作，感到一丝愧疚

沈澜如果你真的想去...

肖霁我想

肖霁坚定地说

肖霁我想见见你的世界，就像你今晚见了我的

这个理由让沈澜无法拒绝。她点点头

沈澜好吧，我会跟编辑说带个伴

回到家已是凌晨，但两人都不觉得困。沈澜坐在沙发上检查邮件，肖霁则拿出吉他，随意拨弄着琴弦。

肖霁出版社催稿了？

他瞥见她的电脑屏幕

沈澜嗯，但第五章已经写完了，应该能应付

沈澜合上电脑，好奇地问

沈澜你在写新歌？

肖霁只是随便弹弹

肖霁放下吉他，挪到她身边

肖霁其实我在想...既然我们现在是正式男女朋友了，要不要公开？

沈澜一怔

沈澜公开？

肖霁在社交媒体上，或者告诉朋友之类的

肖霁的语气变得不确定

肖霁当然，如果你觉得太早...

沈澜不

沈澜握住他的手

沈澜我只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我很少用社交媒体

肖霁松了口气

肖霁那至少可以告诉亲密的朋友？阿Moon他们早就知道了，一直催我问你

想到乐队成员们友善的眼神，沈澜点点头

沈澜好

她犹豫了一下

沈澜不过我父母那边...暂时先别说

肖霁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肖霁当然，理解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肖霁一步一步来

夜深了，他们相拥而眠。沈澜靠在肖霁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她。在这个怀抱里，高岭之花终于找到了绽放的勇气。

第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