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在消毒水味的混沌中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指尖温暖的触感
他费力地聚焦视线，看见韫枝趴在床边熟睡，黑发散落在白色床单上。窗外，香港的晨光刚刚爬上维港的海面
他试图抬手，却牵动背部伤口，闷哼一声。韫枝立刻惊醒，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傅韫枝你...醒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黎明我睡了多久？
黎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傅韫枝七天四小时
韫枝按下呼叫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掌心的龙纹玉佩
傅韫枝你父亲来过了
黎明的眼神瞬间清明
黎明他看了这个？
他握紧玉佩
韫枝点头，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财经头条：《黎氏董事长陷收养丑闻，涉嫌谋杀生父母》配图是1996年火灾现场的对比照片
黎明猛地将平板砸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
黎明二十年...
他声音发抖
黎明他看着我每年去汕头祭拜，看着我翻遍档案馆找线索...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唇边溢出血丝
护士们冲进来检查伤口，韫枝被请到走廊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黎明像困兽般撕扯着输液管，最后蜷缩成一团。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姿态——剑桥高材生、商界金童的表象下，原来藏着个从未长大的受伤男孩
半小时后，她获准回到病房，黎明已经恢复平静，只有发红的眼角泄露了秘密
黎明都知道了？
韫枝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傅韫枝今早傅氏律师团提交的诉讼材料。黎世昌涉嫌谋杀、商业欺诈、走私文物...足够他在赤柱待到下辈子
黎明怔怔地看着她
黎明为什么帮我？
傅韫枝因为...
韫枝整理他凌乱的被角
傅韫枝有人说过要等香港下雪
门突然被推开。周敏仪踩着十厘米高跟鞋闯入，香奈儿套装完美得像是要去参加时装周"明轩哥哥！"她扑到床前，"我求了爸爸好久才允许我来..."
韫枝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之间
傅韫枝病人需要休息
"傅小姐，"周敏仪甜笑着亮出手机，"今早的新闻看了吗？"屏幕上赫然是周敏仪父亲与黎世昌的握手照，标题写着《周黎两家达成和解，联姻在即》
黎明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又倒回去
黎明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周敏仪俯身，红唇几乎贴上黎明耳朵，"你养父手里可有傅氏走私文物的真凭实据。要么联姻，要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韫枝，"两败俱伤。"
韫枝的手机适时响起。父亲简短告知："董事会紧急集合，速回。"
周敏仪胜利般地笑了："看来傅小姐有的忙了。"
韫枝拎起手袋，在门口回头
傅韫枝黎明，记得我说过什么？
她的眼神冷静如初
傅韫枝因为是你，一切一切都很好
说完转身离去，高跟鞋声在走廊回荡如战鼓
傅氏大厦会议室硝烟弥漫。父亲脸色铁青地指着投影幕："今早开盘股价跌了18%！海关刚刚查封了三号仓库！"
韫枝径直走向主席位
傅韫枝各位，请看这个
她插入U盘，屏幕显示出一系列银行流水
傅韫枝过去三个月，有人通过离岸账户大量收购傅氏散股。不是黎氏——
她放大签名栏
傅韫枝是周氏
董事们哗然，父亲皱眉："你的意思是..."
傅韫枝周家一边威胁黎氏联姻，一边做空我们
韫枝调出最后一份文件
傅韫枝但他们忘了，香港最顶尖的操盘手是谁的学生
傅韫枝给我48小时
她脱下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
傅韫枝我能让周氏亏到跪下来求饶
接下来的36小时，韫枝几乎住在交易室里。当她第五次拒绝父亲送来的晚餐时，手机亮起黎明的信息：【需要潮州帮的支援吗？】
她回了个"不用"，又补充：【好好养伤】
三小时后，当周氏股价开始诡异波动时，韫枝接到陌生来电："傅小姐，我是阿强。"是那个刀疤脸，"黎哥让我们告诉你，周家在缅甸有批见不得光的货，明天到葵涌码头。"
韫枝微笑起来
傅韫枝替我谢谢你们黎哥
次日清晨，财经媒体炸开了锅：《周氏涉毒货轮被截获》《傅氏女继承人精准做空周氏股票》《黎氏声明与周氏划清界限》
与此同时，韫枝的邮箱收到黎世昌亲笔签名的和解协议——所有对傅氏的指控撤销，古董行损失全额赔偿
她刚松口气，手机响起。是医院："黎先生今早办理了出院...我们拦不住..."
电话外头突然传来黎明的声音
黎明回头
韫枝转身，看见他倚在交易室门口，病号服外套着皱巴巴的西装，手里举着两杯咖啡
黎明金融女战士也需要补给
他递过一杯，脸色仍苍白得吓人
傅韫枝你疯了？伤口会裂开的！
黎明却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
黎明本来计划在太平山顶做的...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枚雪花造型的钻戒
黎明傅韫枝，香港就快下雪了，你愿意...
"黎先生！"保镖突然冲进来，"周家的人在大厦门口！"
黎明咒骂一声想站起来，却因疼痛踉跄了一下，韫枝扶住他，顺手拿过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傅韫枝尺寸正好
她按下内部电话
傅韫枝保安部，准备护送黎先生从地下车库离开
黎明你呢？
黎明抓住她手腕，韫枝亲吻他额头
傅韫枝去结束这场战争
大厦正门前，周敏仪带着记者团堵在旋转门口
大厦正门前，周敏仪带着记者团堵在旋转门口。"傅韫枝勾引我未婚夫！"她对着镜头哭诉，"还恶意做空周氏股票..."
韫枝平静地走到镜头前
傅韫枝周小姐，认识这个吗？
她亮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段码头监控——周敏仪亲自验收那批"涉毒货物"
记者们瞬间调转镜头。周敏仪脸色煞白："这是合成的！"
傅韫枝警方技术科已经鉴定过了
韫枝微笑
傅韫枝顺便一提，你所谓的'未婚夫'...
她亮出戴着雪花钻戒的左手
傅韫枝刚刚向我求了婚
当晚，韫枝回到傅宅时，发现黎明正坐在她书房里翻看相册
黎明你父亲放我进来的
他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戒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韫枝脱下外套，露出贴满止痛贴的后背——连日的鏖战让她旧伤复发
傅韫枝看什么这么入迷？
黎明你小时候的照片
黎明指着其中一张
黎明这张眼神，和现在在交易室时一模一样
照片里的小韫枝正在国际象棋比赛上领奖，眼神锐利如刀。韫枝突然问
傅韫枝戒指什么时候量的尺寸？
黎明上次你睡着时
黎明笑着拉她入怀，却小心避开她的伤处
黎明其实...我有个计划
傅韫枝嗯？
黎明关于怎么让香港下雪
他神秘地眨眨眼
黎明不过需要你父亲帮忙
傅韫枝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黎明我答应他
黎明亲吻她指尖
黎明三十岁前把黎氏市值翻倍，四十岁陪你去环游世界，五十岁...
他的声音渐低
黎明每天都说爱你
窗外，香港的夜空清澈无云。但天气预报说，下周将有一股罕见寒流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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