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光渗进阁楼时，伊欧发现自己的金发缠在了路恩的衣扣上
她试图悄悄解开，指尖却突然被他握住。游吟诗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熔金的瞳孔在晨光中流转着蜂蜜般的色泽，哪有半分睡意
Lucifer学者都起这么早？
他摩挲着她腕间的荆棘纹路，那里正在晨光中微微发烫
伊欧抽回手时扯断了几根发丝，路恩拾起其中一根对着阳光观察，看着它在指尖化作金粉消散——普通人类的头发可不会这样
Lucifer我煮了蘑菇汤
他忽然转移话题，从铁锅里舀出冒着诡异紫烟的液体
Lucifer放心，毒不死神
汤勺在递来的瞬间突然延长，变成蛇形银杖指向东方
Lucifer今天集市有丰收祭典，您该去看看人类怎么歌颂您赐予的‘完美世界’
伊欧接过汤碗的刹那，银杖又变回普通木勺
她盯着汤面上自己的倒影，发现眼角竟沾着一点煤灰——这具凡人之躯居然会沾染尘土
祭典广场中央立着Eos的大理石像
神像的面容模糊失真，右手持着的麦穗被换成了一朵铁铸的黑玫瑰，当伊欧皱眉靠近时，一群孩童嬉笑着将真正的黑玫瑰插进神像指缝
Eos你们在做什么？
“夜之仪式呀！” 扎羊角辫的女孩踮脚把花瓣撒向神像头顶，“妈妈说，这样光之神就会梦见堕天使大人，第二天太阳才会升起！”
伊欧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些愚昧的人类根本不知道，维持太阳运转的是多么精密的法则阵列
身后突然传来鲁特琴的弦音，路恩靠着苹果树弹唱即兴编的词：
“石像的眼眶为何湿润
因它记得被遗忘的约定
当晨星坠入荆棘丛
连神明也会在午夜惊醒……”
歌声中，神像的右眼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夜幕降临后，路恩在河边点燃了篝火
火焰是罕见的金黑交织，像极了某人被折断前的羽翼，伊欧凝视着火光，忽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比常识中淡了许多——凡人的影子不该这么稀薄
Lucifer您知道人类为什么迷恋篝火吗？
路恩往火里扔了把黑玫瑰花瓣，幽香顿时笼罩河岸
Lucifer因为这是他们唯一能安全凝视的‘太阳’
火星噼啪炸响，在空中组成微型星系，伊欧注意到其中有颗黑色恒星，周围行星的轨道全是违反神圣几何的混沌曲线
Eos你还在修改天体法则
Lucifer只是些小实验
他忽然用烧焦的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Lucifer看，这是人类的心脏血管分布
焦痕组成的图案逐渐变形，竟成了天界至高点神殿的平面图，伊欧猛地抬头，发现路恩的脸在火光中模糊了棱角，让她想起了堕落前的晨星天使
Lucifer当年您折断我翅膀时
他轻声问
Lucifer可曾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
河对岸突然传来落水声，两人同时站起，看见有个孩童在激流中挣扎
伊欧的裙摆还浸在河水里
方才她几乎与路恩同时冲向落水儿童，却在施展神力的瞬间被对方按住肩膀
最终是路恩跳进河里把小孩托上岸，冰冷的河水让他后背处的伤疤泛出诡异的蓝光
Lucifer您刚才想用治愈术？
他拧着衣角的水，声音压得极低
Lucifer凡人躯体承受不了那种神力反噬
孩童的母亲赶来道谢，硬塞给他们一篮莓果，最上面的莓子排列成六芒星形状——这是当地供奉堕天使的符号
回程路上，伊欧发现路恩走路微跛。掀起他裤脚才看见，右小腿有道深可见骨的旧伤，正在渗着鎏金色的血
Lucifer上次救另一个孩子留下的
他满不在乎地踢开碎石
Lucifer人类的河道总是不按图纸设计
伊欧撕下衬裙一角包扎伤口，布料触及伤处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
月光下，她的绷带变成了缠绕着金丝的黑玫瑰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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