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陈锋的帽檐滴落，在医院的走廊上留下一串深色的印记。他站在窗前，指节无意识地敲打着窗台，目光落在手中那张血迹斑斑的学生证上。照片里的苏小雨笑容灿烂，与病床上那个形销骨立的女孩判若两人。
【58084798张云澈快步走来 递过一份文件】"陈队鉴证科刚发来补充报告在苏小雨指甲缝里发现了微量甲基苯丙胺和一种未知化合物"
陈锋翻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未知化合物？”
【58084799张云澈压低声音 更奇怪的是我们在她鞋底发现了民大音乐楼特有的红色黏土】
陈锋猛地合上文件。三小时前苏小雨断断续续的呓语突然在脑海中回响——“他们在学校...音乐教室...”
“立刻联系民大保卫处，”陈锋抓起对讲机，“申请搜查令，重点搜查音乐楼。”
医院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陈锋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被各种管线缠绕的苏小雨。她的身体不时抽搐，像一条被电击的鱼。主治医师林主任走出来，摘下口罩时脸上写满疲惫。
“她的情况比预想的复杂，”林主任递过一份化验单，“除了海洛因，体内还检测出多种药物成分，包括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化合物，暂命名为X-9。”
陈锋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数据：“这X-9是什么？”
“类似苯丙胺类兴奋剂，但分子结构更复杂，成瘾性可能是普通冰毒的十倍。”林主任推了推眼镜，“更可怕的是，它会导致严重幻觉和记忆混乱。苏小雨能认出你已经是个奇迹。”
窗外，雨势渐小，云层间透出几缕阳光。陈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云澈发来的消息：“搜查令批下来了，队伍已集结完毕。”
“我需要去趟学校，”陈锋对林主任说，“她要是醒了...”
【58084800林主任点点头 不过陈队长有件事你应该知道】他指了指病房，“她手臂上的针孔排列很有规律，不像是自己注射的。更像是...被迫的。”
陈锋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两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再次浮现在眼前——苏小雨穿着浅蓝色舞蹈服，在体育馆的窗边认真阅读他发的禁毒手册，马尾辫在阳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民大校园笼罩在雨后的薄雾中，音乐楼红色的砖墙显得格外刺目。陈锋带着缉毒犬和十名警员迅速封锁了整栋建筑。
【58084801小王从楼梯跑下来 手里拿着毒品检测试纸】"报告陈队三楼最东侧的琴房有异常"
陈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推开琴房门的一刻，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外表普通的琴房内，钢琴被移开，露出地板下的暗门。暗门下方是一个约二十平米的密室，摆放着简易的制毒设备和大量化学原料。
【58084802张云澈戴上手套 这量足够毒害半个城市的大学生】
陈锋环顾四周，墙上贴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让他血液凝固——照片里，几个女孩排成一排，手臂上满是针孔，表情麻木。站在最边上的正是苏小雨，她的眼神空洞，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被强迫摆出的笑容。
“查这些女孩的身份，”陈锋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还有，立刻调取这栋楼近三个月的监控。”
技术员小刘突然惊呼：“陈队，你看这个！”他指着电脑屏幕，“这个加密文件夹里全是交易记录，买家名单里有...周志明？教育局那位？”
陈锋凑近屏幕，心跳加速。周志明，市教育局副局长，上个月还在全市中学禁毒宣传月活动上做过讲话。照片里的他西装革履，正气凛然。
“备份所有证据，”陈锋命令道，“联系局里申请对周志明的监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林主任。
“陈队长，苏小雨醒了，”林主任的声音有些急促，“但她情况很不稳定，一直说要见你。”
当陈锋赶回医院时，夕阳已经西沉。苏小雨被转移到一间单人病房，手腕被软布带固定在床边，防止她在幻觉中伤害自己。她的眼睛大得吓人，在瘦削的脸上像两个黑洞。
【58084803苏小雨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陈警官】
陈锋拉过椅子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小雨，我们在音乐教室找到了制毒室。现在告诉我，谁逼你吸毒的？”
苏小雨的瞳孔突然扩大，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他们...给我们...蓝精灵...”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周局长说...不会上瘾...只是...快乐药...”
陈锋的心沉了下去。他拿出手机，调出周志明的照片：“是他吗？”
苏小雨只看了一眼就崩溃了，泪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滚落。“他...他拍视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就发到网上...”她的指甲掐进陈锋的手掌，“救我...陈警官...我不想死...”
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苏小雨的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口中冒出白沫。医护人员冲进来实施抢救，陈锋被请出病房。
走廊上，张云澈匆匆赶来：“陈队，查到了。照片上其他几个女孩都是民大学生，其中两人已经确认死亡，死因被伪装成吸毒过量。另外，周志明今晚突然取消了所有行程。”
陈锋望向窗外，夜色如墨。十五年前，他刚入警时抓的第一个毒贩临刑前说过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你们抓不完的，因为最毒的从来不是毒品，是人心。”
“申请逮捕令，”陈锋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今晚就收网。”
病房门突然打开，林主任面色凝重地走出来：“陈队长，苏小雨需要立即转往戒毒所，她的肝脏开始衰竭。”他顿了顿，“她说有东西要给你。”
陈锋回到病房，苏小雨虚弱地抬起手，递给他一枚沾血的U盘。“舞蹈室...更衣间...证据...”她的声音微弱如蚊呐，“...是顾晨被陷害的...”
接过U盘的那一刻，陈锋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三年前牺牲的卧底同事，死前最后一句话也是关于“证据”。毒贩的世界里，证据往往意味着死亡。
救护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陈锋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载有苏小雨的车驶向戒毒所。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局长的电话：“局长，我申请立即对周志明实施抓捕。另外，需要一队人去民大舞蹈室更衣间。”
挂断电话，陈锋望向远处的城市灯火。每一盏灯背后，可能都藏着一个被毒品摧毁的家庭。而今晚，他或许能阻止更多灯光的熄灭。
U盘在他掌心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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