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盯着光幕上的倒计时。
沈青阳的脚步声混在雨里，像催命鼓点砸在耳边。
他抓起半块红糖塞进牙关，铁锈味混着甜腥在舌尖炸开，眼前骤然浮现红字：【首签奖励：洗髓液*1】
破碗里的脏水突然泛起金光。
他仰头灌下混着泥浆的液体，喉管瞬间像被烙铁捅穿。
肋骨发出竹节爆裂声，皮肤表面渗出黑浆，指甲缝里钻出带着腐臭的血丝。
剧痛中他咬碎了红糖块，血水顺着下巴滴在稻草堆上。
第二日寅时，他蜷在柴垛后签出【龟息术】。
巡夜弟子提着灯笼经过时，他闭气缩成团，任由蛐蛐爬进裤管也没动。
第三日暴雨，他冒雨冲进后山签了【疾风符】，回来时故意撞翻沈青阳的药篓。
对方踹在他腰眼的瞬间，符咒化作青烟钻进伤口，夜里翻身时竟能避开床板吱呀声。
第七日破晓，他对着窗缝漏进来的光签出火纹密卷。
竹简刚入手就化作灰烬，滚烫的字符直接烙进瞳孔——丹田里沉寂十年的气旋突然逆时针旋转，经脉发出弓弦绷紧的嗡鸣。
"原来如此！"林墨抓起炭条在墙上画阵。
那些被药堂判为废脉的支脉，在焚天诀运转时竟像干涸河道突然灌进岩浆。
他颤抖着捏碎墙砖，砖粉从指缝漏下时泛着赤色火星。
柴门突然炸裂。
"小厮就该安分守己。"沈青阳甩着沾血的马鞭走进来，月白锦袍下摆还沾着剑冢的黑灰。
他脚尖碾碎林墨刚画的阵图，靴底擦过少年结痂的手背："听说你最近常去药堂？"
林墨喉结滚动。
昨夜他偷用龟息术潜入丹房，苏璃给的敛息丹还卡在胃里。
此刻焚天诀的气劲在奇经乱窜，嘴角溢出的血沫里混着火星。
"问你话！"马鞭缠上脖颈的瞬间，林墨本能地缩肩后仰。
这个闪避动作让两人同时僵住——三日前这招锁喉还能让他窒息半刻钟。
沈青阳指节发白，鞭梢蛇信般探向少年心口。
林墨体内刚成型的火种突然暴动，护体罡气自动反震，竟把淬毒的金蚕丝鞭烧出焦斑。
"你吃了赤炎果？"沈青阳突然笑出声，掌心却捏碎袖中玉瓶。
化功散混着血腥味漫开，他盯着少年手臂上忽明忽暗的金纹，喉结动了动："明日来我洞府领罚。"
林墨趴在地上干呕，看着对方锦袍下摆消失在晨雾中。
沈青阳临走前拂过的墙砖上，半融化的青砖表面留着五个指洞——正是他藏《焚天诀》注解的位置。
（接上文）
沈青阳甩着焦黑的鞭子穿过晨雾，指缝里漏出半截青瓷瓶。
昨夜他特意在药堂名册上划掉了三株冰魄草——正是林墨申领的淬体散主材。
林墨吐掉嘴里的血渣，摸向墙砖的手突然顿住。
五个指洞里的《焚天诀》注解不翼而飞，只剩半片沾着化功散的银杏叶。
三日后子时，药堂地窖。
林墨攥着新签到的【玄铁匕】撬开药柜，指尖突然刺痛。
第十三层暗格里的冰魄草泛着诡异的蓝光，叶脉里缠着肉眼难辨的金丝。
"换成了蚀脉藤。"苏璃的声音从梁上传来。
少女倒挂在蛛网间，发梢扫过林墨鼻尖时带起药香，"沈青阳昨日申时来过，说外门要查账。"
林墨手背暴起青筋。
焚天诀运转到第三周天时，丹田突然窜出冰锥似的刺痛。
昨夜签到的【清心丹】在喉头化成苦水，压不住经脉里逆流的火苗。
"张嘴。"苏璃弹进一粒褐丸，"用七步蛇胆配的。"
腥苦味炸开的瞬间，林墨瞳孔燃起赤焰。
他看见少女腕间闪过银丝锁纹——和上个月在后山禁地见过的残碑图案一模一样。
五更天，柴房。
林墨将冰魄草扔进药炉，炉火突然转成幽绿色。
签到时奖励的【赤炎砂】在掌心发烫，他却没注意到砂粒里混进了沈青阳特制的荧粉。
卯时三刻，药液沸腾。
他赤身坐进木桶的刹那，后背突然浮现蛛网状金纹。
沈青阳昨夜抹在桶沿的化骨散渗入毛孔，与蚀脉藤产生剧烈反应。
木桶炸裂时，十二道火蛇顺着经脉直冲天灵盖。
"唔！"林墨咬碎臼齿才咽下惨叫。
指甲抠进地板缝隙，指节因过度用力呈现不自然的紫红色。
焚天诀自行运转到第七重，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血泡。
巡夜钟响到第六声时，苏璃踹开柴房门。
少女指尖银针快成残影，却在扎进风池穴时被灼成赤红色。
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浮现的银锁纹路竟与林墨后背金纹产生共鸣。
"原来是你！"她捏碎腰间玉牌，药液瞬间结冰。
林墨体内暴走的火灵被强行压回丹田，冰层下的皮肤却开始龟裂。
寅时末，沈青阳站在丹房顶层轻笑。
他摩挲着留影石上冰火交织的画面，将掺了蚀脉藤的账本塞进戒律堂文书堆。
窗外晨雾漫过他的蟒纹腰佩，隐约露出半块刻着"禁"字的青铜残片。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